菩薩心,修羅骨。

“看來……我蕭逐意倒是碰上了人生最大幸事。”

他緩緩睜眼,桃目含笑,卻在看向遠山沉雪之時,眸中蒙上了一層薄霧。

沒人知道他在想什麼。

或許是在期待未來?也或許在擔憂未來?

誰知道呢?

至少,他在享受這種未知。

……

蘇瓊並未跟他們急著說開這事。

原因無他,只是不想。

於是一個人早早地進了屋裡,退避了眾人。

跟在後邊的顧瑜見此,也是無奈搖頭,抱臂靠柱,懶聲道“有些人啊,比我還小孩子。”

“你這話……該不會說蘇君清吧?”沈然負手而來,風雪沾他青藍衣衫,玉冠華採,舉止得禮,是那往常的青竹君子。

顧瑜見他來,微微挑眉,笑道“怎麼就見你一人,謝梓微呢?你們往常不都在一起?”

沈然笑了笑,“我們發現了一些有趣的地方,他在那仔細琢磨,我來跟蘇君清說一聲。”

顧瑜聽言,隨口問道“該不會是那個莫名的寨子吧?住著神威軍舊部的那個。”

本是隨口一問,結果歪打正著。

面前的沈然那副錯愕的樣子,讓顧瑜有點自豪的意思,結果對方來了一句,“沒想到……你腦子突然長了。”

這讓顧瑜眼皮一跳,攥緊了自己的拳頭,心裡不斷思考如何不著痕跡地揍他一頓。

沈然輕飄飄地瞥了一眼他那拳頭,笑道“我雖然武功不比你好,但輕功還是得了蘇家真傳的。”

顧瑜嘴角微扯,放棄了揍人的打算。

並不是他追不上的原因,只是說,他怕面前的人惡人先告狀。

會這樣擔憂的原因也很簡單。

一是惹不起大的。

二是,他也見識過面前這傢伙挑撥離間、顛倒黑白的白蓮手段。

認清這貨的時候,是在沈然去當臥底的時候。

在那個大家皆以為昔日的沈家君子想要振興沈家的時間裡,他扮作各種模樣,直接挑撥五城,使五城相殺,讓蘇瓊坐享其成。

那時,他都不知道該怎麼形容五城城主被紛紛綁來,茫然地看著沈然站在蘇瓊身邊那一刻。

借用蘇瓊的話來說,就是白切黑的終極魅力。

以為是最可以信任的遞刀友方,結果最後自己被捅得面目全非。

直到死的那一刻,才明白這人的一切都是假的。

只有殺他們的時候是真的。

也因為這個原因,沈然被蘇瓊稱為臥底界的銷冠。

不過也因為這個,太過一戰成名,導致沈然被迫正式退休,在臥底界留下不可磨滅的傳說。

那段時間,似乎其他城主都挺人心惶惶的,都怕哪個是沈然。

顧瑜想到這件往事,神情變得有些不對勁。

沈然看出來了,有些無語,“別告訴我,你想到那件事。”

顧瑜移開了視線,沒有回答。

沈然更加無語了,對於之前的“輝煌偉績”,他只覺得對自己的形象不怎麼好,但不能否認的是,他確實是個善於偽裝的白切黑。

畢竟……從小生活在那個地方,不戴個面具,怎麼活?

也就那喜歡觀察人的蘇瓊,一眼就看出來了,那小時候傻乎乎的小古板,心裡有多髒。

不對,也不是一直心黑來著,只是說,跟在蘇瓊身邊的小古板,是真的……

傻到離譜。

沈然眼中閃過一絲笑意,回了神,問了其他的事,“怎麼?蘇瓊是聽到那寨子的事?”

顧瑜有些無語,只是默默瞥了一眼,那緊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