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這時,會場內響起一陣輕快的提示音,南曦像是被這聲音拉回了現實,忙整理了下情緒,對許斯晨說道:“我得過去了。”

說罷,便欲轉身離開。

許斯晨下意識地伸出手,輕輕拉住她的胳膊,又觸電般地迅速鬆開,低聲道:“好,你先忙……之後聯絡。”

看著南曦離去的背影,他佇立在原地,久久沒有挪動腳步,直到南曦的身影徹底消失在人群中,他才深吸一口氣,轉身就看見司戎站在自己身後。

司戎雙手交疊在身前,表情一言難盡地看著許斯晨。

他心裡透亮,自己打從部隊退役下來,承蒙許斯晨父親的照顧,被引薦到這科研所,給許斯晨當助手,順便還能當個保鏢。

雖說他司戎年齡上稍長几歲,可在這職場規矩裡,對許斯晨該有的敬重一分不能少,平日裡也都是恭恭敬敬地稱一聲“先生”。

他闖蕩半生,自個兒奉行不婚主義,對那些情愛之事看得如同過眼雲煙,原以為這世間再難尋和自己一樣性冷淡的主兒,沒成想,許斯晨更甚一籌。

在這科研所裡頭,那些個青春靚麗的實習小妹,一瞅見許斯晨,立馬雙眼放光,跟那追星追到癲狂的粉絲沒啥兩樣,嘰嘰喳喳圍在周邊,就盼著能跟許斯晨多說上一句話。

可這小子呢,每次都神色淡漠,仿若那些愛慕的目光都是空氣,徑直從人群中穿過,一頭扎進實驗室便沒了蹤影。

司戎起初還納罕,暗忖這小子怕不是個只懂科研的木頭疙瘩,對男女之情全然無感?

呵,今兒個可算是瞧明白了,敢情是心裡早已有了意中人,把旁人都當了陪襯。

司戎憋著股子壞笑,微微弓著身子湊上前,語氣帶著幾分打趣:“先生,以往瞧您對那些主動示好的姑娘們冷若冰霜,我還當您是這世間少有的鐵石心腸呢,敢情是沒碰上那位能讓您心動的。剛剛那位小姐,究竟什麼來頭,竟能把您的魂兒都給勾了去?”

許斯晨微微側身,不動聲色地避開司戎的胳膊肘,眉頭輕蹙,話語裡透著幾分不悅:“司戎,你是不是太閒了?我的私事,還輪不到你過問。”

言罷,不遠處張鼎中似乎在正望向自己,闊步邁向那邊。

司戎哪肯輕易放過,腳下生風緊跟其後,嘴裡依舊不依不饒:“先生,您可別誤會,我這純粹是關心您!您琢磨琢磨,往後要是再有姑娘往上湊,我也好提前幫您擋擋,或者替您探探虛實,總歸是為您好不是?”

許斯晨驟然停步,回身眼神冷峻地直視司戎,那目光仿若能穿透人心:“要是真有心幫忙,就把手上的專案進度往前趕趕,別成天在這兒瞎操心。”

司戎撇撇嘴,壓低聲音嘟囔:“得嘞,您就嘴硬吧。”

司戎見許斯晨大步邁向張鼎中那邊攀談,心裡喟嘆這下可好,自家這位一貫高冷的先生,算是徹底被那位姑娘給攥住了心尖,往後這日子,怕是要熱鬧嘍,片刻後便也疾步跟上。

張鼎中並非初次和許斯晨碰面,此前在各類學術交流場合、科研專案研討中已有過多次接觸。

每一次交流,張鼎中都對這個年輕人的專業素養、敏銳思維以及謙遜態度印象深刻,心中暗自讚許,只覺後生可畏,是科研領域一顆冉冉升起的新星,越看越是滿意。

待許斯晨走到近前,張鼎中微微抬起頭,目光溫和地打量著眼前這位熟悉又讓他欣賞的後生,率先打破了沉默:“小許啊,今天這研討會也講得差不多了,收穫想必不小吧。我看你來找你交談的不找,接下來打算朝著哪個方向鑽研啊?”

許斯晨微微欠身,態度恭敬又謙遜,他目光堅定,聲音沉穩有力地回答:“張老,我反覆斟酌了許久,想著往神經科研類方向開一個科研專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