瑜有些震驚,“什麼情況?”

“當年蘇祖那支隊伍打算迴歸時,忽遭變故,為了掩護他們撤退,這一村子的人都穿上了神威軍的甲冑,就這樣死了。”

兩兄弟不禁皺眉。

蘇瓊輕嘆一聲,“也不知是不是天命,當年蘇祖只能將村民的孩童帶走,漸漸地那些孩童也成了神威軍的一員,就連如今的神威軍還有這些孩童的後人。”

“就像因果迴圈一樣,百年前這村子的孩童加入神威軍,百年後鮮衣營的出現,無不在訴說戰亂的可笑。”

說到這話時,蘇瓊停了下來,看著那被高草掩蓋的斑駁木牌,拔劍除草,將它上面所刻下的字跡露出。

字跡有些過於潦草生硬,像是情急之下用利刃隨意刻劃了幾下。

蘇瓊蹲身看向這木牌,替自己的老祖宗感到有些尷尬,不免輕嘆一聲。

蘇閒啊蘇閒,你這“絕世大恩情”五個字刻下來,真是明晃晃表示自己是個文化水平不高的土匪流寇啊!!

顧瑜也是見到那幾個大字,忍俊不禁,捂嘴憋笑。

總算是見到比自己還草率的人。

顧瑾看著自家文盲弟弟的幸災樂禍,實在有些愧對已經先逝的幼師,這十幾年都沒把他這個文化水平提上來。

蘇瓊已經無所謂了,將木牌重新立好,清掃一旁的碎石,便將腰間的酒袋開啟傾倒。

酒浸黃土,慰魂安心。

少年深呼一口氣,緩緩道“走吧……”

他轉身走向來時路。

青苔破瓦,茅屋傾塌,鳥雀不驚,惟有不盡鬱蔥屹立,見證這百年不侵的平逸古村因一時熱血而慘淡離去。

少年突然回首,望向那陰差陽錯於石縫中倔強生長的弱柳,有些恍惚,似耳畔傳來那早已乾涸百年的古溪流淌聲,與那古村居民的圍坐朗笑聲。

身後的顧瑜不禁疑惑挑眉,“怎麼了?”

蘇瓊回神,搖了搖頭,輕笑道“總感覺……似乎親歷一段不為人知的歷史,有些感慨。”

顧瑜微微一凝,撇開視線,有些漫不經心道“矯情。”

少年牽過馬,翻身上去,捲住韁繩,勒馬穩身,笑道“這話,被你這個嘴硬心軟的人說出來,可真是討嫌。”

“我自認,我還是在這方面挺直白的。”蘇瓊挑眉自豪道。

顧瑜輕嘖一聲,利落上馬,握緊自己手中的馬鞭,罵道“蘇君清,你不要臉可真是天下第一!!”

蘇瓊聽言,不怒反驕,“多謝誇獎!”

這一下,算是踩到顧瑜自動懟蘇瓊的按鍵了,當即氣氛就變得有些劍拔弩張。

已經坐在馬鞍上的顧瑾看著兩人一罵一笑,一陰一陽的,有些頭疼,只想著什麼時候回去,讓他清淨半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