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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走吧!”他們回到車上,正要離開鄉鎮時,剛好經過綜合體育場。在那裡看不到任何生靈。他突然有種奇怪的感覺,便停下車。他們坐在車內,法格斯雙手握住方向盤,奧薇朵的照相機包放在膝上。兩人對望了一下,然後,不發一語地下車徒步。除了遠處一棵枯樹旁有個小男孩正看著他們之外,什麼人都沒有。空氣中飄浮著某種不祥的氣息,鴉雀無聲的灰色水泥建築物是那麼陰暗,空蕩無人,甚至連鳥兒也不在那上空飛翔。當他們走過入口的拱門,來到一片沒有草地的足球場,被翻過的泥土帶著怪異的色澤,奧薇朵停下腳步,打了個冷戰。她低聲說:“他們全部都在這裡。”就在那時,小男孩朝他們的方向走來。他一直跟著他們,此時在運動場的階梯上就近坐下。他應該有八或十歲,削瘦,金髮,眼睛的顏色非常淡。一個塞爾維亞小男孩,一把粗糙的木製手槍塞在短褲腰帶上。那時,他們兩人都沒說話,男孩笑了笑。“你們在找克羅埃西亞人嗎?”男孩以學校教的蹩腳英文問話。然後沒等他們回答又笑得更開了。“在鎮上你們一個克羅埃西亞人都找不到喔,”他開玩笑地說,“一個也沒有。這裡沒有也不曾有過克羅埃西亞人。”那時奧薇朵又打了一個冷戰,宛如有一陣冷風吹過。她喃喃低語,“那個小男孩像我們一樣清楚真相。”但是法格斯搖著頭說:“他比我們更清楚,而且他喜歡。”然後舉起相機對準男孩的臉孔:男孩的眼睛冷如冰霜,帶著一抹無情、邪惡的笑容。
譯註:
[1]荷馬史詩《伊利亞特》中,特洛伊王子赫克託耳(Héctor)拋下愛妻安卓瑪卡(Andrómaca)與幼兒投入十年特洛伊戰爭,且接受希臘將領阿喀琉斯的挑戰而家破人亡,失去家園、丈夫及小孩的特洛伊女人因而淪為希臘人的取樂物件。
[2]阿爾貝多·希里科(Alberto de Chirico,1891—1952)為義大利作家兼畫家,也是形而上繪畫藝術運動的成員。他的胞弟是著名畫家喬治·希里科(Giorigo de Chirico,1888—1978),以強調曖昧氣氛的畫作而成為超現實主義的先導。
[3]尼科西亞(Nicosia)為塞普勒斯(Cyprus)首都。境內的希臘裔佔全國人口百分之八十,多居住在南部地區;而土耳其裔人民則佔據北部,一九七四年宣佈獨立建國,雙方因此衝突不斷。
[4]沃爾夫·福斯特爾(Wolf Vostell;1932—1989),世界知名的德國雕塑家兼畫家,也是攝影藝術、環境雕塑及偶發概念的先驅之一。
[5]Verboten和verbluten皆為德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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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爭畫師 第十七章(1)
“希望我這麼做不會讓您不舒服。”伊柏·馬克維奇說。
馬克維奇坐在樓梯上,雙手交叉放在膝上,西邊窗戶照進來的紅光籠罩著他。他像往常一樣溫和有禮,態度幾近於殷切。
“我認為,我們之間加上獵槍就太多餘了。獵槍會讓情況失衡……不知道您懂不懂我的意思。”
法格斯聳聳肩,沒有回話。事實上,他的內心頗感詫異,自己竟然對馬克維奇剛剛說的話無動於衷。他把畫筆清洗乾淨,用嘴含了一下筆尖,把筆放著晾乾。然後確認所有的顏料瓶罐都擰緊了,才將視線轉向馬克維奇。
“我以為您會光明磊落地玩這場遊戲。”
“沒錯,到可能的限度。”馬克維奇的雙眼在眼鏡鏡片後方眨了眨,猶如剛剛聽到的話讓他有點難堪,“我只是想確定雙方都坦蕩蕩的。”
“我無法想象自己用這雙毫無寸鐵的手掐死您。我老了,沒辦法那樣做……”
“法格斯先生,您說得太誇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