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大,一陣過堂風吹來,她便忍不住咳嗽起來。

她已經病了好長一段時間了,許是哪一夜入睡的時候忘記關好窗,被風吹了一夜,其後便一直咳嗽著,時好時壞,其間召太醫診治過一次,然而因為她是失寵已久的宮妃,太醫也只是草草開了方子,並未專心救治,拖了許久之後,這病竟成了頑疾。

“娘娘……”珠兒取了一件披風上前,為她披上,心疼地說道,“您這又是何苦?”

“扶本宮……咳咳……本宮想……”劇烈的咳嗽讓她說不出話來。

幾年的後宮生活,早消磨了她的稜角,她再也,不是當初那個天不怕地不怕,待人冷傲的南越公主了。

“娘娘是想出去走走?”珠兒會意,又為難道,“可是,今日風有些大。”

“沒事,本宮……本宮許久不曾出去逛逛,想去看看……”

“那麼,奴婢叫含香一起來扶著娘娘吧。”珠兒一面掖了掖舞妃的披風,一面揚聲喚道:“含香,過來一下!”

正端了茶進來的含香聞聲走近,問道:“珠兒,有什麼事嗎?”

“咱們扶娘娘出去走走。”珠兒比含香略大一兩歲,言談之間便有幾分命令的意思。

“風很大……”含香與珠兒之前的擔憂一致。

舞妃淡淡一笑,不無感動。在這寂寂深宮之中,肯真正關心她的,也就剩了這兩個自幼在南越相隨的婢女。

“不妨事,本宮去去就回來。”

珠兒與含香一左一右,將舞妃攙扶出了寢殿,再由大殿外出。

這是一個有著颯颯秋風的午後,淡而輕薄的陽光灑在身上,帶著久違的暖意,模糊了憂傷……

舞妃取出一方錦帕,拭了拭額際的虛汗。

她曾經是南越最美、武功最高的公主,入了這北齊深宮之後,身體的狀況,卻是每況愈下。武功與舞技,都因為太久沒有涉及而荒廢了。

就像這蕪蘅殿雜草叢生的後院。

隔著厚重的一道宮牆,似能聽見牆的那一邊有人低語。

“你對我是真心的?”是女子含嗔帶笑的聲音。

“那是自然。”這聲音尖啞難聽,像是宮中內侍的聲音,語氣中不無得意,“我可是貴妃娘娘跟前的大紅人。”

那兩個人顯然也沒有想到此時牆的另一邊剛好有人在場,言笑未免有些肆無忌憚。

貴妃娘娘跟前?那麼,此人應該是燕貴妃身邊最得臉的內侍——那個行事囂張跋扈的小川子了。舞妃以手指命珠兒與含香噤聲,繼續聽著。

事關燕貴妃,舞妃不知存了什麼心思,非要聽個明白。從入宮那日起,她那那個心機深重的燕墨雲就沒有好感。在她的觀念裡,為人處事,不該口中說一套、心裡想一套,藏槍按箭地傷人於無形。

“可是,我聽說皇上前幾日處罰了你的弟弟哦?”女子反問著。

“那小子行事有些過了,被罰了也是沒辦法的事,不過關幾天而已,貴妃會疏通關係,把他放出來的。”小川子得意非凡,越說越興奮,“貴妃如今扳倒了皇后,這殿裡的這位早就沒什麼戲了,聽說病得不輕,其他娘娘,哪一個能與貴妃娘娘相抗?若到時娘娘再生下個皇子……”

“這殿裡”,顯然指的就是久居蕪蘅殿的被皇帝與太后遺忘的舞妃。

“那你能保證一輩子對我好?”女子撒嬌道。

“自然,這後宮中的姑娘我見得多了,哪個能與你相比?除了照管小公主的靈犀……”

“你幾時打過靈犀的主意?”女子不悅地打斷。

“當初貴妃娘娘先是用計收拾了這裡這一位,又用計扳倒了皇后,本來我還以為……”小川子沒再說下去,嘻嘻一笑,對那女子奉承道,“如今咱家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