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笑間時近正午,馬車已然行到了一個熱鬧的集市上。因為趕時日,所以抄了近路,所經過的都是些偏遠小鎮。

“這是平安鎮。”說話的是大內禁軍統領蕭鼎,此次微服,由他隨侍,負責聖上安危。

“倒是民風淳樸。”北堂昊極感興趣地望著四周。街道雖窄,卻是麻雀雖小五臟俱全,吃的、玩的,不曾比熱鬧繁華的麒興城少一樣。

即便身穿便服,瀟灑儒雅的北堂昊與秀麗嬌美的杜蘭若攜手而行,亦吸引了街上一大片豔羨的目光。兩人隨意逛著,在一個賣胭脂的小攤前停下。

“這位相公,買盒胭脂送給嫂夫人吧。”賣胭脂的小販含笑問道。

“阿奴,你喜歡哪一種?”北堂昊饒有興趣地望著眼前形形色色的精巧的小盒子。

“我……”杜蘭若正要回答,路的另一邊傳來的聲音讓她不由得將頭轉了過去。

原來,那邊正有幾個地痞無賴在欺壓良民。“子韌,我們過去看看,可好?”杜蘭若攀搖著北堂昊的手臂央求。

“好。”北堂昊攜了杜蘭若跟過去,身後跟著蕭鼎、方有德、靈犀三人。

一行人趕到之時,只見四下早圍了裡裡外外幾層人。那是在一家小客棧的旁邊,原是一個書生擺了攤子賣字畫對聯,卻硬被兩個地痞將攤位搗毀,稱他沒有“交保護費”。

眾人見北堂昊一行人品貌不凡,又有管這閒事的意思,均表示對他寄予希望,一名好心的中年男子悄悄提醒:“這位相公,這兩個地痞常年在這裡收保護費,欺壓良善,但官府也不敢管啊。”

“為什麼不敢管?”杜蘭若反問道。

中年男子抑低聲音,生怕被那兩個地痞聽見:“據說那個高個子蘇保,他有個遠房堂姐在宮中當妃子,很受皇上寵愛。”

“豈有此理!”北堂昊氣得臉色煞白。既跟宮中牽扯上關係,他更要管一管這閒事了!他還未起身,只見杜蘭若先一步來到了人群中間,怒斥那準備揮拳打那書生的高個地痞——即中年男子所說的蘇保:“喂,你憑什麼打人?”

“憑什麼打人?爺的事也是你這娘們能管的?”蘇保仰頭一笑,十分自負,“爺可是有靠山的,告訴你,得罪了爺,你吃不了兜著走!”

“靠山?”杜蘭若冷笑,完全沒有懼怕之色,“便算有天大的靠山又如何?有理走遍天下,似你這般無理之人,就該由王法治了你!”

“王法?在這平安鎮上,爺就是王法!”蘇保肆無忌憚地笑了笑,忽定定地望著杜蘭若,笑容轉而猥瑣,“你這小娘們長得真是不錯,不如跟爺回去,當爺的六姨太。”

說著,手竟不規矩地朝杜蘭若雪白的臉上伸了過來,北堂昊氣得正要出手,只見杜蘭若動作迅疾如電,已先出手,以“擒拿手”的功夫將那男子雙手反剪,當即制住,冷言道:“憑你也配和本夫人動手!”

“痛、痛、痛……”蘇保雙手被反剪,手腕被用大勁掐住,痛得不由得喊出了聲。在平安鎮橫行多年,還從未如此受辱於人前。

圍觀眾人十有八九吃過蘇保的虧,此時杜蘭若出手制住他,眾人個個拍手稱快。蘇保的另一名同伴見狀抄起一根棍子欲從背後偷襲,北堂昊欺近,一把奪過他手上的棍子,反手一打,正中那地痞額際,那地痞登時昏了過去。

一直跟隨其後的蕭鼎近前來,走近那書生,問道:“方才這個蘇保如何欺凌你,你只管說。”

“小人……”那書生徐徐抬頭,一眼看見杜蘭若,驚怔地將原本醞釀好的說辭全忘卻了。

而杜蘭若亦看清楚了書生的面容相貌,驚聲道:“冷先生,是你!”

這書生不是別人,正是當初在相府負責教授慕容雪顏識字的冷自寒。杜蘭若因與慕容雪顏交好,到過相府多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