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玉敏問,現在就去啊,不等天黑?

到那兒就該天黑了。

那我呢?

你先跟我走,路上呢,我找個地方安排你,你在那兒等我就行。

行行行。

槍套呢?

謝玉敏開啟了塑膠袋。

我要換衣服,看著點,看著點,白寶山帶上槍套,穿上黑色風衣,哎呀,手套給我,然後把槍給別到槍套裡面,把大衣的扣子給扣上,哎,怎麼樣,看不出來吧,看看?

哎呀,看不出來呀,在家試過多少次了,你還不放心。

行了。

行了,行了。

走。

白寶山來到菸酒店女老闆家的門口,觀察了下四周,他又走到對面坐下,悄悄的把子彈上膛。

他在等了一會,突然有三個小孩往大院裡跑,他也跟了上去。

一個十歲的男孩轉身問白寶山,你找誰啊?

哦,我打聽一下,你們院裡做生意的人住哪屋啊?

我們這院裡有好幾家做生意的,你找哪家啊?

他們家是做菸酒生意的。

這院裡沒有做菸酒生意的,你找錯地方了吧。

有一個這麼高的女的,挺胖的,穿個白褲子,她住哪啊?

你找我二姨,她去醫院了。

她上醫院去了,你二姨到醫院去幹什麼?

我表弟得闌尾炎了,說要開刀。

然後有兩個小孩過來找他,大寶,你快點,你媽找你有事情。

白寶山出師不利,然後回小旅館找謝玉敏,到房間裡,把風衣脫了,把槍放到了塑膠袋裡。

謝玉敏說,你別幹了,你幹也幹不成嘛,光叫人跟著擔驚受怕的,再說了,咱們出來又是住旅社又是下飯館的,我帶的錢都快花光了,寶山,咱們還是回去吧。

白寶山放好東西,躺在床上,我想再去趟保定。

要去你自己去啊,反正我是不去。

好,好,好啊,那明天我們就回去。

回到北京的出租房裡,白寶山很頹廢啊,要麼坐在河邊的石頭墩上,要麼後山的山頂上發呆,無所事事。

謝玉敏燒好飯,出來叫他,哎,你一天到晚,坐在房頂上幹什麼呀,你這個當飯吃嗎,你還吃不,吃飯了啊,好,不吃,不吃,你在上面待,我也不做了,我跟你說。

應該說白寶山不是一般的罪犯,幾次行動沒有得手後,他並沒有像其他罪犯那樣喪心病狂,接連不斷地繼續作惡,他突然停了下來,窺視著,盤算著,控制著自己的慾望,在整個冬天裡,偃旗息鼓,像一隻冬眠的野獸,他耐心的等到又一年的春夏之交的時候,又蠢蠢欲動了。

白寶山從屋頂下來之後,到了房間對謝玉敏說道,嚷嚷什麼,嚷嚷什麼,飯呢,飯在哪了?

飯在哪做好了,你自己不吃啊,小雞燉蘑菇,回鍋肉。

吃吧。

我不餓,我吃了。

怎麼了,你又欠揍了,白寶山上手一頓打,謝玉敏被打哇哇直哭,再過問問你,你吃不吃?

吃。

德勝門外,這是一處菸草二級批發市場,市場不大,交易額卻十分驚人,隨著五一節的臨近,煙販們都想抓緊五一市場的大好時機,多賺一把,而放鬆了警覺。

白寶山溜達著到了一家許記煙鋪店。

三條。

四箱紅塔山。

四箱紅塔山,另外呢,那個大眾煙呢?

給我來十箱。

哎呦,張老闆,我跟你說呀,最近吶紅梅煙,賣的忒火了啊,您來幾箱?

來十箱。

嘿,好嘞,張老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