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突地毅然道:“本儒期約一年,一年之內,各門派必須盡力查出真兇,對本儒作明白交代,否則一年期滿,本儒仍照原意採討債行動,後會有期了。”

說完,彈身飛逝。

“靈虛上人”長噓了一口氣,單掌門訊,高宣:“無量佛,武林劫運又生了!”

丁浩下了武當山,改回本來面目,晝夜直奔谷城。

第二天,辰牌時分,回到谷城,重入原來旅邸,打尖歇腳,回想昨夜所經,不禁搖頭嘆息,家仇師恨,使他有喘不上氣來的感覺。

歇息了半日,申初時人離店上路,要抄捷徑,必須橫越荊山,他忽然想到了“全知子”

所說的“黑石谷”,如能順便找到了雷公,便也算了卻一件心事。

正行之間,忽見前頭路上,一個臃腫的身影在蠕動,看似笨拙,其實卻快如行雲流水,眼看著倏然之間便去了老遠。

心中一動,加緊身形,追了上去。

臨到切近,一看,不由又是一震,對方不是別人,止是絡陽城外,小廟邊與“望月堡’”總管“獨霸天黃強一鬼祟耳語的的胖和尚。

“獨霸天黃強”送別齊雲莊武士總教習葉茂亭之後,便聯絡這和尚,這和尚不遠千里南下,看來此中大有文章。

“南莊”“北堡”一向不相往來,現在忽然打上了交道,情況頗不尋常。

心念之中,放緩身形,保持一段適當距離,遙遙跟上。

中途經過兩座鎮甸,胖和尚沒停下來,丁浩也只好跟著走,漸漸天色黑暗下來,卻是前不巴村,後不著店,放眼望去,盡是野林荒草,連戶人家都看不到,在谷城打尖時尚未過午,此刻又已飢腸轆轆,如果胖和尚一夜不停的趕,可就災情慘重了。

跟久了怕被對方察覺,丁浩把距離又拉遠了些。

約莫起更時分,忽見前頭側方林梢亮起了一盞紅燈。

有燈火必有人家,丁浩心裡這麼想。

胖和尚一折身,朝亮著紅燈的林子奔去,丁浩繞了半弧,跟著進入。

林中是一間古廟,那紅燈是廟前點的天燈,廟門緊閉,一方泥金剝落的大匾,隱約可看出是“敕建崇功寺”五個大字,其餘年代等都已模糊無法辨認。

胖和尚扣動門環,裡面傳出了腳步聲,接著一個聲音道:“什麼人?”

“掛單的和尚!”

“可有度牒?”

“一應俱全!”

廟門“伊呀!”開啟,出現一個十來歲的小沙彌,點了點頭,胖和尚逕自入內,廟門又關上了。

丁浩心中起了狐疑,青這情形,雙方已有默契,剛才的問話,當是暗話。

如有蹊蹺,便在這“救建崇功寺”中了。

心念之中,撥起身形,直越高牆,如乳燕般投入寺中。

這廟規模不小,從建築的樣式看來,是一座偉構。

門裡是一道影壁,壁畫已斑剝不清,但仍可看出是出自名家手筆。

影壁後是一個廣大的院落,花木扶疏,鋪砌的石板上長滿了青苔。

迎面便是正殿,此際卻是烏黑一片,兩側殿廊有月洞門通連後進。

丁浩略作思索,如幽靈般欺人後進,是個三合院,修飾得十分整潔,居中明間,透出了燈光是一間禪房的佈置,方才應門的小和尚站在門旁,房中居中禪床上,踞坐著一個慈眉善目,面如紅嬰的白眉老和尚,那胖和尚坐在側方的椅上,神情十分恭謹。

看那老和尚,像是禪性深遠,修持清高,令人一見便生敬意。

胖和尚為何來此?

雙方同道往來,參研佛經,自己這一追豈不冤哉枉也?

他憑神鬼不知的身法,欺近到房前院邊一座花臺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