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遊牙扶著雕花床圍一陣劇烈的咳嗽,身子愈發的虛弱,像是不久於人世一樣,他只覺萬分厭惡,想起之前所受到的屈辱就恨不得…恨不能殺了那個人來洩憤!!

“王爺!”碧嫵驚呼一聲上前,不顧葉遊牙的推拒扶著他,將他後面的背榻支好整個人靠上去,這才令呼吸順暢一些。

碧嫵瞅見那面色紙一般的白,整個人全然沒有在葉漣時候的精神勁兒。心裡一酸,低低的說了句:“王爺別擔心,大人…大人他不在此地,真的……”

“蓮壬他,不在這兒??”葉遊牙懷疑似的看著她,復追問道,“這裡不是端王府,那這是哪裡?我先前不是……”先前不是被…那什麼了?葉遊牙面色一窘,別開臉有點尷尬的問,“賀蘭折呢?賀蘭將軍在哪兒?”

“王爺放心,一切都沒變,賀蘭將軍也安然無恙。”碧嫵連忙安撫道,又接著說,“只是王爺…王爺的身子太過虛弱,不宜再外出走出。大人吩咐碧嫵和桃法前來服侍王爺,其他的事王爺在、還是暫時不要太過操心的好……”

葉遊牙還是覺得不對勁,眸色閃爍著,有些懷疑的看她:“那麼,這裡不是端王府,又是哪裡?”

“回王爺,此處是端王在商溢京郊的一所別苑,除了夏日避暑散心時常來,平日裡並沒有什麼人來往,王爺可在此安心調養。”碧嫵說。

“端王的地盤…”葉遊牙有點猶豫,思索著問,“你們大人,也與端王認識?”

“這個…”碧嫵有些為難的說,“牽涉到大人的話,還請王爺恕碧嫵無法暢所欲言。”

“算了。”葉遊牙無力的揮揮手,“我早知道是這樣,那個人,簡直就是個變態,你若是多說了一句給他知道,回頭不知又要遭什麼罪……”

“王爺…”碧嫵擔憂的望著床上的人,昏睡三天,那臉整個兒的消瘦了一圈兒,膚色白的近乎透明,連那潛藏的面板下淡青的血脈都隱約可見。

碧嫵望著他心裡有些說不出的難受,想起蓮壬招她們前來時像甩垃圾一樣的把葉遊牙甩到她們面前,那雙鳳眼裡的光雖是與平日無二的陰冷,可是分明有蜇藏的怒意。

只是蓮壬不說,她們這些做奴婢的,又有什麼立場去過問呢?

“碧嫵,”葉遊牙猶豫著,還是問了,“你說賀蘭將軍沒事,你…來時有見過他麼?”

“這個,倒是沒有。”碧嫵說,見葉遊牙狀似有些失落,就又補充道,“但是碧嫵無意間聽到端王說,後天的國宴上荷蘭將軍會準時出席,我想,應當是不會出什麼狀態的。”

“是麼。”葉遊牙恍惚的望著前方,忽然溢位個輕笑,低聲說,“碧嫵,連你也不肯對本王說實話麼?”

“王爺您…您這是何意?”碧嫵面色一凝,有些不自然的望著他,眸色閃躲。

“碧嫵,你是真不知,還是裝糊塗?”葉遊牙望著她,淡淡的笑,“你前面說將軍安然無恙,後面又說沒有見過將軍…碧嫵,若你當真未見過賀蘭將軍,理應會好奇本王為何會問將軍是否有恙,如若你真的沒見過荷蘭將軍,不知道他身受重傷,你又怎麼能告訴我,他現在,安然無恙?!”

“王、王爺…?”碧嫵怔住,這是那個天真而單純的葉遊牙,這是那個,心無城府的,葉遊牙……

“其實你不用說,我也知道的。”葉遊牙忽然別開了視線,眼中浮現起一絲悲涼,喃喃道,“我早就該知道的,任何人落到他手裡,他不喊停,誰都沒資格結束遊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