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絕技了,到時候,我一定要學‘拈花指’、‘無相劫指’、‘一葦渡江’等絕學!”

“為什麼啊?”真慧不解地看著孟奇,不明白他為何一定要挑選這幾門武功。

孟奇神采飛揚地道:“因為這幾門武功夠瀟灑夠飄逸!將來……”

他原本想說白衣飄飄,長劍如電之類的話語,但旋即想起這是少林寺中,於是將自己“幻想的未來”稍作改動:

“小師弟啊,我不是給你講過無花和尚的故事嗎?做僧人一定要做到這種程度,想一想,將來一葉扁舟漂浮,白色僧衣似雪,微笑拈花而立,多麼的有高人範!多麼的瀟灑帥氣!嘿嘿,遇到不喜之人,還能對他來一句:‘施主,苦海無邊,回頭是岸’……”

他越說越來勁,可忽然之間想到“鐵布衫”、“五虎斷門刀”,表情頓時為之一黯,興頭略減。

“無妨,這只是權宜之計,將來肯定不會如此發展……”孟奇悄悄安慰了自己一句,興致再起,可正當他打算繼續分說之時,旁邊的真言卻突然插嘴:

“恭喜真定師弟、真慧師弟擺脫雜役院這無邊苦海,但師兄得提醒你們一句,武僧院亦非極樂淨土,蓄氣大成後,唯有被各師叔伯挑中的弟子方能習得七十二絕技,其餘僧人,則留在武僧院,繼續苦練‘降龍棍法’,作為羅漢大陣的一員,所以,你們萬萬大意不得。”

他臉上掛著笑容,可孟奇卻感覺他笑得很勉強,言語之中不無潑冷水的酸味。

“謝過師兄提醒。”孟奇很能理解真言此時的心情,換做自己,歷經三年多雜役生活,日夜苦盼進武僧院而不得,身邊的新晉師弟們卻忽然擺脫了苦海,恐怕會笑得比哭還難看。

一路無話,在真慧不時的傻笑中,三人回到了雜役院。

孟奇知道身邊都是類似真言、真應的可憐人,亦不再炫耀,以免刺激到他們。

到了晚膳時,孟奇還特意叮囑了真慧莫要亂說話。

啪啪啪,正當孟奇吃肉吃得正香時,一陣鼓掌聲從門口傳來。

孟奇轉頭看去,恰好見到玄心和尚走了進來,他笑容燦爛地鼓著掌:“不容易啊,咱們雜役院不容易啊!今日總算有兩位弟子被挑入了武僧院!”

啪啪啪啪,木筷落在長桌或地面的聲音不斷響起,除了孟奇、真慧和真言之外的所有雜役僧,都像時光被凝固了般僵硬於原狀,膳堂之內,出現了詭異的沉默。

“真定,真慧,你們不說點什麼?”

隨著玄心這句話,變成了雕像的雜役僧們全部活了過來,紛紛轉頭看向孟奇和真慧,那一雙雙眼睛幽黯難明,看得孟奇頗有點心驚肉跳的感覺。

“多虧玄心師叔您安排弟子打掃禪心院。”孟奇知道原因瞞不過玄心,故意這麼說道。

玄心呵呵笑道:“亦是你為人機警,長於口才,我知你愛聽江湖典故,日後不要忘了這裡,誒,你們看著真定、真慧做什麼?還不恭賀他們?”

一位雜役僧緩緩站起,笑得比哭還難看地道:“恭喜真定師弟、真慧師弟成為武僧。”

“恭喜真定師弟、真慧師弟成為武僧。”其餘雜役僧亦跟隨站起,不同的聲音迴盪在善堂內,有的自憐,有的苦澀,有的憤恨,有的痛苦,有的羨慕,有的嫉妒,如此種種,不一而足。

孟奇輕嘆了一聲:“師弟只是得了佛祖保佑,各位師兄誠心禮佛,日後亦有此報。”

“各位師兄只要專心打掃,專心吃飯,專心睡覺,肯定也能進武僧院的。”真慧傻乎乎地說道。

孟奇知道這才是真正的方法,但觀那些雜役僧的表情,冷笑有之,痛恨有之,卻全然沒有相信的樣子,若非他們知道真慧為人敦厚近呆,恐怕還會以為真慧在嘲笑他們。

雙手合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