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了整衣冠,便大搖大擺地開始逛街。

伍子胥之死

整日在靈巖山上,都不覺這夏天的日頭竟然變得這麼毒辣,只是在外面閒逛了一小會兒,面板便被曬得發疼,嗓子幹得快冒煙了。

一抬頭,路旁正好有一個茶寮,便忙走了進去。

剛坐下,一個店主模樣的人便跑了過來,將一大碗涼茶放在我面前,“這位小兄弟要吃些什麼?”

我側頭看了看旁邊一桌,幾個黑衣大漢在低頭吃喝,其中一個背對著我的顯然是這夥人的首領,衣著十分考究,他們桌上擺了幾盆饅頭,還有幾份看上去像是牛肉的東西。

“呃,給我來兩個饅頭就好。”搖頭,我笑了笑,道。

那人看著我笑,微微愣了一下,隨即有些不自然地轉身去張羅,只聽得他低聲咕噥,“這年頭,哪來這細皮嫩肉的小哥”。

我正低頭喝著那涼水,聽他如此說,差點把水都噴了出來……

“喂,聽說了沒,大王徵調大批民工在構築邗城,聽說要作為北上基地”。後面一桌有人道。

“是啊,開鑿邗溝,溝通到江淮,以方便行軍”。

“唉,又要打戰了啊……”有人嘆道。

“聽說沒,那越王勾踐派遣大將軍蒼梧率萬名民夫來協助大王開鑿邗溝呢。”喝了口水,有人接道。

勾踐幫忙?我冷笑,他是想推進夫差北進中原,使之與晉、齊、楚為敵,給自己造就乘虛襲吳的機會吧。

“喂喂喂,聽說沒,那獨臂將軍率軍攻魯,一身紅衣,衝鋒陷陣,所向披靡,魯軍聞風喪膽,潰不成軍啊!”忽然聽得耳邊一個有些激動的女聲。

我微愣,隨即彎唇,忍不住笑了起來。

撕了一小塊饅頭放進口中,有一口沒一口地吃著,前方突然亂了起來,隱約夾雜著哭聲。

“小哥,前面怎麼了?”我轉頭,問一旁的夥計。

我剛開口,便覺得那背對著我坐著的黑袍男子微微怔了一下。

“聽說是伍將國私通齊國,畏罪自殺了。”那夥計答道。

“伍相國……伍相國……你死得好冤哪!”有些悶熱的風拂來,帶來幾塊悲愴的哭喊。

茶寮裡的人紛紛站起身去看熱鬧。

我也不由自主地站起身來,心裡微微一驚,伍相國?伍子胥?他死了?

不由自主地走到城門口,便見一個髮鬚皆白的老者涕淚滿面,他手中抱著的,赫然是伍子胥的人頭。

“伍相國……伍相國……你死得好冤……”那老者也不管圍觀的人群,只是徑自抱著那頭顱痛哭。

“讓開!”有侍衛趕了過來,驅散圍觀的人群。

有一隊人馬漸漸走近,一襲紅衣灼痛了我眼睛,是衛琴,他騎在馬上,單臂執著馬韁,身後跟著兩列侍衛。

“拿下。”衛琴張口道。當真有了將軍的風範。

那老者卻不知何時已爬上了城樓,“哈哈,伍相國對吳國之忠心可表日月,偏偏夫差那昏君親小人,遠賢臣,自古忠言逆耳,今日伍相國以死殉國,老奴將伍相國之頭顱放於姑蘇城樓上,且看他日越國虎狼之師如何攻進這姑蘇城來!……哈哈……”

語畢,那老者將那頭顱放在姑蘇城樓上,恭恭敬敬磕了三個響頭,隨即竟一頭紮了下來。

“啊!”圍觀的人群發生一聲驚呼,紛紛後退。

那老者的身子在地上扭曲得怪異,暗紅的血緩緩擴散開來,染紅了他的蒼蒼白髮……

“清理一下。”衛琴騎在馬上,連眉都未曾皺一下,生生死死,誰又能比他看得更多,這樣血腥的場面對於自小生長在鬥獸場的他來說,又算什麼?

“將軍,伍相國……伍子胥的頭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