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眼前這個坡又嚇了一跳。被駱駝顛簸的恐懼感一下子穿心而來,我彎腰伏在駱駝的背上,想跳下去,跟著駱駝走下這個坡。連長像是早已知曉我的心思。大聲地說,

“不要緊張,放鬆點,雙腳踏緊駝鐙,身體隨著駱駝的步子起落,就會很好”。說話間駱駝的步伐加快了,跑起來了。我感覺飛起來了。耳邊呼呼響,兩眼被飛來的雪片撲打著。看什麼都是模模糊糊。屁股又被顛得‘嘭嘭’響,那種難以形容的痛苦頃刻間傳遍了全身,我咬著牙,趕快照著連長的吩咐,雙腳死勁地踏著鐙,屁股懸了起來,隨著駱駝的步調,起起伏伏,如同上體育課時,常做的下蹲運動。‘哈哈,’意想不到的效果隨之而來,屁股不蹲啦,肚子,頭也不怎麼疼啦,身子覺得輕鬆自如了,就連帶著雪花的風,撲打在臉上,也不像剛才那般疼痛,原先因害怕緊緊抱著駝峰的手,竟能舞動開來。我抺了一下掛在眼上,臉上的雪花,如同夏季塗上了‘清涼油’,十分涼爽。望著拋在身後的雪景,我得意地笑了,我會騎駱駝啦!而且能騎著跑了。那顆急切回家的念頭又重新燃起。常寶,唐玉萍,小辣椒,我們馬上就要見面啦。

“嗨,怎麼樣”。連長朝著我們高聲地問

一個‘賽很’沒說的。(賽很,蒙語,好)我大聲地回答。

“哈哈,那就再快點”。連長笑著說。

“合一了,賽很,八了那”。(蒙語,兩個好,行)鄭順搶著說。

“賽,賽賽”。騎好了。連長放聲大喊。

剎那間,連長那白色的駱駝如同箭一般地射出,一股雪霧隨之蕩起,早晨看見的那個身影,那個連長,又出現在了我們眼前。

‘噌’的一下,我的坐騎一下子躥出好幾米,險些將我摔下,哇!我心中為之一怔,立刻照著連長述說的要領和我剛才那段路的親身體驗,隨著駱駝奔跑的節奏,在駝背上一起一落,跟著連長飛起來了,我覺得像是在騰雲駕霧,飄在了天上。好個得意,自在,真是無法形容,這哪裡是艱苦疲勞的征途,簡直就是一大享受。我不由得迎風大喊

“飛吧,飛吧,人生能有幾回飛,只有飛,才有快樂,才有希望,才有幸福”。

雪花,被我們衝得七零八落,失去了對我們肆無忌憚侵襲。鑽進嗓子眼裡的雪花涼颼颼的,恰好不僅解除了先前口渴之感,反而覺甘甜滋潤,像在品嚐蜜一般。我得意地閉著眼睛,沉浸在如同神一樣的愜意之中,體味著神一樣的逍遙快活,

“到啦,到啦”王鑫在一個勁地大喊。

我閉著眼睛,不高興地嘟囔著,

“什麼,倒啦,喊什麼”。

什麼也沒倒,是,到,家了。王鑫不高興地衝著我的耳朵大叫。我慌忙睜開被雪花潮溼而模糊的眼睛,

“到了,到了”。周貴也在大喊。

“常寶,趙楓”,王鑫,周貴,鄭順又異口同聲地高喊。我們回來了。我使勁揉了揉眼,

“哇沙,到家門口了”。我興奮得也大喊。

趙楓,常寶她們似乎沒有聽到我們的呼喊,毫不理會我們,呆呆地望著我們一動也不動。

我再一次地大喊,

“我們回來啦”!可她們仍然一動也不動,直挺挺地望著我們。我急忙跳下駱駝,摘掉帽子揮舞著,大步朝她們走去。

常寶,趙楓她們不僅沒有迎著我向前,反而慌慌張張地轉身進了屋,‘乒’的一聲,將門緊緊地關閉。這是怎麼了?我不禁有些生氣,很納悶。向前邁的步伐竟慢了下來,剎那間腦子裡一片空白。一點頭緒都沒有,十萬個為什麼像炸彈一樣在腦子裡狂轟濫炸。可也沒轟開一個腦洞。知個究竟。難道真有‘六親不認’之人嗎?

鄭順,王鑫,周貴,連長誰也沒說話,都呆呆地站立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