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緊。

雖說沒什麼佐料,但這個年代的魚,本身沒什麼激素,都是自然長成的,肉質鮮嫩肥美,而這種做法又是最大限度的儲存了其原有的味道,是以味道也是極佳。兩人坐在杌子頭上——其實就是幾塊石頭疊起來的——大口的吃著飯菜,相視一笑,滿滿的都是甜蜜滿足。

“對了,我方才瞧見孫阿大的婆娘了。”錢一川把口中飯菜嚥下去,隨口問道:“她臉色很是難看,而且今次出去也沒瞧見孫阿大,難不成他又有事兒公幹去了?”

這話裡就帶著一絲嘲諷的味道了,原來那孫阿大不過是當了個甲長,卻是抖足了威風,擺足了官架子,動不動就自稱去公幹,去見上官之類的……大夥兒都瞧著不過眼,只不過都不會當面說罷了。

鄭氏臉色微微一變,不過她低著頭,因此錢一川並未發現。她很快便是臉色如常,回頭往屋外面看了一眼,做出一副神秘的樣子來,壓低了聲音道:“你剛回來,還不知道……那孫阿大,給抓緊大牢裡去了。現在還不知道是死是活呢!”

“啥?給抓進去了?”錢一川也是一驚,趕緊問道:“他犯了啥事兒了。”

“這個誰知道?”

鄭氏自然是心知肚明怎麼回事兒,只是卻搖頭道:“給抓進去有一陣子了,據說還是李貴李老爺親自過來通知的。從那以後,楊氏就不大跟人說話了,見了人就躲著。”

錢一川搖搖頭,不過也沒法這事兒放在心上,說過就算。

鄭氏見他如此,方才略略放心。

“還有個事兒要跟你商量。”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吃到半響,錢一川道:“你之前不就惦記著搬進城裡,買磚自個兒建房子的事兒麼?”

鄭氏點頭道:“是啊,咋了?”

“我這次想了想,我現下每個月八斗精米的糧餉,算上這些,等到麥收的時候,差不多就能攢下三石多了。以後每個月也有八斗,足夠你在家裡吃了,還能餘下許多。等咱們地裡的糧食打下來,交了稅,總還能剩下不少。我尋思著,咱們把那些糧食賣了吧,買磚買瓦,把城裡的房子蓋起來。你說咋樣?”

錢一川思量著把自己的算盤給說了,他本來以為鄭氏會欣然同意,卻沒想到她搖了搖頭:“當家的,我覺得不成。”

“你看咱們現在住在外頭,房子雖小,也不算破陋,好歹住著也挺舒坦,凍不死人,熱不死人。何必把那餘錢去買了磚,建啥新房?宅基地就在那兒,又飛不了,早去晚去不都是一樣?真要是蓋了新房搬了進去,咱們家裡可就空了,啥都沒了。而且搬了進去,每日光出門種地做活,就得走老遠的路,多麻煩吶?照我說,不如咱們先攢攢,攢夠了買傢俱,延請泥瓦匠的錢,咱再搬進去咋樣?”

若是換做以前的話,這事兒直接鄭氏就拍板決定了,這個家可是她當的。但這次回來,明顯感覺自家男人不一樣了,是以她也把姿態放得低了些。

“婦人之見。”

錢一川瞧了她一眼,板著臉說了一句,然後便是看到鄭氏臉色一變,他立刻就發現自己裝不下去了。笑了笑,點了點鄭氏:“你呀,想的太簡單了。”

“咱們宅基地旁邊兒,挨著的是不是別人宅基地?咱們去的晚了,人家去的早了,佔了咱家的幾尺地,到時候咱們咋辦?你難不成讓人拆了院牆,人家能樂意?咱們自己也覺得說不通啊。你若是請街坊鄰居評理,可人家是早早去的,咱們去的晚,街坊們能向著咱們?所以這啞巴虧,就算是吃定了。”

“我算著,賣了糧食的錢,買磚買瓦之外,應該還夠請兩個泥瓦匠的。咱們房子可以先少蓋,蓋一間都成,但院子得圍起來,先把咱們的地面給占上。”

“這還不算啥,若光是上頭這些,我也不勉強你同意搬進去了。問題是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