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雪更厚。能兼漢月照銀山,復逐胡風過鐵關。交河城邊飛鳥絕,輪臺路上馬蹄滑。暗靄寒氛萬里凝,闌干陰崖千丈冰。將軍狐裘臥不暖,都護寶刀凍欲斷。正是天山雪下時,送君走馬歸京師。雪中何以贈君別,惟有青青松樹皮。”

一個人鏗鏘的將一首天山雪歌送蕭治歸京的詩唸完了,然後很大聲的道:“王兄,你這一次雖然不是回京,但是去了松江府,咱們兄弟真的是今生再難見到了!”

另一個聲音輕一點的道:“簡兄何必如此?人生在世,離別也是常有的,大丈夫不需如此,咱們西北人天生豪邁,便是離別,也豪邁的走!”

“哈哈!正是,不錯!”

朱鏗寒略微的頓了頓,突然的也揚聲道:“隔壁的兄臺,要去松江府?”那隔壁的人,說話聲音那麼大,又單單的說出去松江府來。按照正常的情況,朱鏗寒是松江府來的富商,在這裡遇到了要去自己家鄉的人,應該是會有好奇心,會問一問的。

他一出聲,那邊說話的人聲就停住了,似乎還有點吃驚。而這邊侍衛已經開啟了房門,笑著站在門口說了一句:“二爺請。”

朱鏗寒揹著手慢悠悠的踱步出來站在門口。

那邊的房門旋即也開啟了,走出來了兩個四十來歲的男子,看到他便笑著拱手:“我們兩人說話聲音太大,不小心攪擾了兄臺的雅興,不要意思,不要意思,兄臺原諒多多原諒,我們西北人就是這樣,說話聲音太大,不顧別人。”

朱鏗寒便笑著擺擺手:“無妨,我也是聽見了這位兄臺要去松江府,因此便問一問。”

其中有一個穿著殷紅底五幅棒壽團花的玉綢袍子的白麵中年人,笑著奇怪的道:“兄臺問這個,難道是……”

朱鏗寒心中冷笑,這個人分明是已經知道了自己的身份的,不然也不會說那句‘我們西北人就是這樣,說話聲音太大,不顧別人’這話了,這話分明是知道自己不是西北人,就算是自己長得不像,但也不能如此肯定啊。

他就笑著解釋道:“我就是松江府本地的人,因此聽了這位兄臺要去松江府,忍不住出聲詢問。”

那兩個人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一個勁的說著:巧了巧了!太巧了!

朱鏗寒便邀請他們一同做,那兩人便也不客氣,一同進了這邊的雅間坐下了,三人互相介紹自己,朱鏗寒自然就依然是松江府做馬匹生意的邵家少東家,而這兩人,一個就是本地鄉紳簡儒年,一個叫王兄的。

菜來了之後,三人便吃著喝著聊起來,朱鏗寒只推說自己這幾天感染了風寒身體不適不宜飲酒,那兩人也不勉強,只是簡儒年在狀似閒聊中,不停的詢問松江府的人情世故,都有些什麼人,甚或者街道鋪子名都問到了。

朱鏗寒自然是知道他是在試探自己,看看自己是不是真的就是松江府的人,松江府他很熟悉的,把地名什麼的說的很清楚,那簡儒年試探問了一番,倒也看樣子不像是有什麼懷疑的地方。

這頓飯吃了,朱鏗寒倒和兩人熟悉的很多,成了忘年交,只‘可惜’王兄過兩天要去松江府了,他不能一路同行,還要在這裡買馬匹呢!

簡儒年趁機就問道:“邵兄弟是想買多少馬匹?松江府那邊的馬市還興旺?”

朱鏗寒就笑著道:“這一批馬並不是運往松江府的,是家父……”他故意的頓了頓,裝成是猶豫了一下,接著道:“家父接了比大買賣,是北邊要買馬,這匹馬送往北邊的。”

他故意的含含糊糊,把‘北邊’這麼敏感的地方說的糊里糊塗的。簡儒年眼珠子轉著,笑著不在詢問了。

倒是王兄又問了一句:“那大概是多少匹?”又笑著指了指簡儒年:“簡兄是本地鄉紳,無論是官場還是生意場上的人,都給他幾份薄面呢!小邵兄弟若是大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