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山半山腰的草堂裡站著三個穿毛領青紡長衫的翩翩公子。他們相顧無言靜默不語,似乎在等待什麼。

“二師兄不在,都沒人說話呀?”黑瘦了許多的趙彧打破了沉寂。

“嗯,說,說。”卯落泉回過神,“講講你的故事,沙瓦國怎麼樣?”

“特有意思那個地方,特別好玩。我一去了,那兒的高官請我騎象。這麼大個兒,背上鞍子跟閣樓似的,能橫著坐倆人;前面還有一個騎象脖子上的馬伕……”

“那應該叫‘象夫’。”井雉插話道。

“哈哈哈,對,象夫。那邊高官都穿象皮鞋,大象的皮軟軟的,特別舒服。那大象還會畫畫、摘芭蕉,可聰明瞭。誒芭蕉你們知道麼,那邊的芭蕉和咱們上明國的味道不一樣。人家的芭蕉特別好吃,甜而不澀。說到水果那真是,沙瓦國的水果簡直是一絕。個兒都比咱們這邊的大,而且甜,水分多。現在這個季節就有西瓜,龍眼,荔枝,哦還有紅毛果,沒吃過吧?跟荔枝特別像,殼兒上長著紅毛,唉忘了給你們帶點兒了……不過那邊就是特別熱,又潮又悶,像在蒸籠裡待著似的,在屋子裡也是。我就拿扇子扇啊扇啊,越扇越熱,還沒有冰塊。他們那邊冬天不凍冰,存不了冰塊,我都不知道沙瓦人夏天是怎麼過的。然後蟲子還多。哦你們知道麼,沙瓦人平時都吃蟲子,大白蟲子啊,蟑螂啊,都能拿來炒菜。他們那兒蟑螂有這麼大……”

“二弟怎麼還沒到?”卯落泉聽得頭疼,走到門口去了望。

“大師兄,你別打斷別人說話啊。”趙彧撇撇嘴。

“呃……好吧……你繼續。”卯落泉擦了擦頭上的汗,找來一把椅子坐下閉目養神。

“大師兄怎麼這樣……”趙彧瞪他一眼,轉過頭來拉著井雉說話。“不理他,師弟,我跟你講。你知道麼,那邊的女人都比我還黑,個子不高,說話粗聲大氣。我就看那個高官的夫人,又胖又醜,好像還有點瘸。他兩個小妾就更別提了,長得像男人一樣,還有鬍子……”

“噫!”井雉滿懷嫌棄地咧咧嘴。

“是吧,你也覺得那個高官可憐?哈哈……我去他家吃飯,他的夫人和小妾好像都特別喜歡我,親手給我削水果、扇扇子。我也不明白為什麼,著實讓我受寵若驚啊……”

“她們一定是沒見過像你這麼俊美的人。”井雉憋著笑。

“唉不敢當不敢當,也就是在沙瓦國。在白月山論俊美,這不是有珠玉在前,我還是有自知之明的。”趙彧一邊看向卯落泉,一邊走到水盆前照自己的影子。

“大爺,三爺,四爺,”僕從來報,“二爺回來了。”

恆空進門來,疲憊地摘下隱光丟到椅子上。他眼圈發青面色發黃,鬢角掛著汗滴,乾裂的嘴唇邊是雜亂的胡茬。“見過大師兄,師弟……”

“二師兄好!二師兄瘦啦!現在上明國都流行蓄鬚麼?”趙彧看看恆空又看看井雉。

恆空摸著自己的面頰,苦笑道:“我是忙的,顧不上修整。”

“二師兄怎麼了?今天這麼沉寂?不像你平時的樣子啊……”

“旅途勞頓……”

“嗨,你看我,我可是剛從沙瓦國回來啊!走了少說也有三個月吧,剛開始累,後來就是興奮。人活著嘛,靠的就是精氣神兒……”

“你們慢聊,我去洗個澡。”恆空拿起隱光就走了。

“誒,二師兄?”趙彧一臉茫然,“怎麼回事啊?”

“二師兄這個月都在貝都幫少爺辦事,每天都忙。你呢?你去沙瓦國也每天東奔西跑的?”

“差不多啊!你看我曬得這麼黑,你不記得我原來可白了?”

“嗯嗯嗯,記得記得。”井雉連連點頭。

“哎三弟,你這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