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當第一縷陽光羞澀地探出地平線,溫柔地拂過沉睡的大地,萬物似乎都在這柔和的光輝中漸漸甦醒。然而,那輪耀眼的紅日,卻似猶抱琵琶半遮面,未曾全然展露其燦爛容顏。我與周貴,懷揣著滿腔的期許,踏著輕快的步伐,來到了大隊門前。心中滿以為,我們將是那最早迎接晨曦的守望者,與格日騰隊長共赴一場關於希望的約定。

然而,門扉輕啟間,一縷溫暖而昏黃的燈光悄然溢位,與門外斑駁的陽光交織成一幅溫馨的畫面。屋內,歡聲笑語如溪水潺潺,清脆悅耳,瞬間填滿了我們的耳廓。那一刻,我與周貴相視一笑,無需多言,彼此心中已明瞭——我們,終究是晚了一步。

輕輕推開門扉,一股暖意撲面而來,伴隨著的是那熟悉而又親切的菸草香。格日騰隊長,此刻正端坐於炕上,手中緊握著那支陪伴他多年的菸斗,大口大口地吞吐著雲霧,彷彿在吞吐著歲月的滄桑與智慧。他的身旁,五六個馬倌圍坐一圈,他們的臉上洋溢著喜悅與期待,說說笑笑不知說著什麼,討論著什麼,那場景,如同春日裡盛開的花海,充滿生機。

見到我們,屋內頓時安靜下來,隨即又爆發出一陣異口同聲的問候:“什個騰節老,賽,賽,賽白腦!”這親切的蒙古語問候。如同一股暖流,瞬間驅散了我們心頭的一絲絲緊張和膽怯。我與周貴幾乎是同時回應:“賽,賽,賽白腦。”聲音裡,滿是對這片土地、這群人的深情厚誼。

格日騰隊長輕輕在炕沿邊磕了磕菸斗,那動作裡既有歲月沉澱的沉穩,也有對即將展開工作的認真態度。“好小子,來得還算早。”他的話語中帶著幾分讚許,隨即佈置起任務來,“周貴,你趕著車,與郝欣勤一同前往公社獸醫站,不僅要將那裡的領導和醫務人員接來,還要將那些來我們大隊買馬的人以及相關人員一併請來。郝欣勤,你要負責安排好這一切,確保萬無一失。至於那些瓶瓶罐罐的醫療用品,周貴你也一併拉回來,郝欣勤,你可得記清楚了,別落下什麼。”

他的話語中透露出一種不容置疑的堅定,但更多的是對客人的熱情與尊重。他接著又說:“凡是來我們大隊的,不管他們是買馬的,還是來助力的,看紅火的,他們的吃、住,我們大隊全包了。這是我們多年來的規矩,也是我們待客之道。”他的話語中充滿了自豪與溫情,“這幾天,你們要大方些,該花的就花,別心疼錢,記好賬,大隊會全數報銷。記住,我們不僅要賣馬,更要讓每一位客人感受到家的溫暖,讓他們覺得,來了我們大隊,比回了自己的家還要好。”

言罷,他再次低頭裝填菸絲,那動作嫻熟而從容,彷彿每一粒菸絲都承載著他對未來的期許。隨後,他抬頭,目光如炬,“明白了沒有?”

“明白了!”我與周貴異口同聲,聲音堅定而有力。

“那就去吧。”格日騰隊長揮揮手,重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與手中的菸斗為伴。我們轉身離去,身後是馬倌們“白日太”的送別聲,溫暖而親切。出門後,我輕輕揉了揉眼睛,對周貴低語:“格隊長真是個爽快人。”周貴擠了擠眼,悄聲笑道:“是啊,沒見過比他煙火重的人。”

“站住,好小子,嘀咕什麼呢?”耳後突然響起了格日騰隊長的聲音。那聲音裡帶著幾分戲謔,嚇得我們一愣,“忘了件事,周貴,供銷社主任那裡寄存的我五條紙菸,二十斤窯窩酒一併拉回來。”說完轉身進了屋。我和周貴隨即相視而笑,摸了摸腦門上的細汗,撒腿就跑。回到家,套好車,心中滿是歡喜,帶著格隊長的囑託與期望,踏上了去往公社的道路。

夜幕低垂,時針悄然滑向九點的溫柔刻度,我與周貴心中滿載著旅途的收穫與喜悅而歸。得力奇早已備好了一場味蕾的盛宴,燈火闌珊處,佳餚飄香,暖人心房。二十位來客圍坐一堂,歡聲笑語交織成夜晚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