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不見人如此,倒是有些不習慣。

魏衡快走兩步,將他手中書拿走:“身子好些了?看書傷神,好好休息,待你好了,再看也不遲。”

低頭瞄了一眼書名,輕笑聲後調侃:“喲,《太公兵法》,阿寺這是想通了,要隨我參軍?”

楚時眼巴巴看著那本書,顯然意猶未盡,聞魏衡又道:“從軍要重頭來過,大頭兵可不好做,不如阿寺賄賂賄賂我,興許孤一高興,便提你做帳中軍師。”

帳中軍師,也叫軍中解語花,是軍中將士調侃軍妓的戲言。

魏衡逗他,眼神揶揄。

換作平時,阿寺該氣紅了臉,斥責他不知羞,再狠些,用拳頭砸他,撓癢癢似的。

粉頰玉面,眼含秋波,橫眉冷對,格外好看。

確定魏衡一時不會將書歸還,楚時抬眸看他:“那殿下要我如何賄賂?”

“這便是你該想的,求人辦事,哪有被求者提要求的,這不叫賄賂,這叫貪汙,是要受重刑的,阿寺舍得自己的如意郎君受重刑?”

楚時順勢靠近他懷中,笑道:“准許殿下今晚上我的床?”

這不阿寺會說的話,更像是話本之道。

魏衡陡生一種不好的預感,這一幕,如何像極了經驗之談的話本中,男子出言不遜,被夫人趕出門前的試探?!

這是妥妥的套路,難不成,是自己的話本?!

他將話本處理的很是妥當,不能被人看了去才是,阿寺怎麼……

魏衡偷瞄楚時臉色,似是看見了高深莫測,心頭髮虛,眼神四下搜尋。

他識時務,忙道:“罷了罷了,若你真要,我還能不許?誰叫我寵你。”

楚時彎唇,順勢用些力氣,將枕頭下的話本拖出:“殿下方才看什麼呢,是在找這個嗎?”

魏衡瞳孔地震,內心山呼海嘯,忙伸手過去:“快還給孤,這等東西登不得大雅之堂,有礙觀瞻,孤幫你丟掉!”

往後一甩,書頁中交疊的四隻腳一晃而過。

楚時抬眸看他:“那本書是殿下的?”

“不是!”

眼神堅定,擲地有聲,鏗鏘有力!

便就是不敢看楚時。

甚至倒打一耙:“阿寺,不是孤說你,那等東西,如何能入眼,下次可不能再看,話本傷身,當心身子。”

楚時:“……”

魏衡被他看的心頭更虛,他怎不知,自家小侍妾這眼神竟如此厲害,嚇人的緊。

楚時用手推他,笑容斂了個乾淨:“殿下討厭,今晚我不想與你一道睡。”

魏衡一聽,這如何使得,摟緊他,大咧咧承認:“不成,我只是看了些話本,何至於被趕到客房,你此言太不講理,我不接受,再者,你身子不好,孤不給你暖床,被衾冷寒,你如何受得了?”

楚時方才抽書用光了氣力,此刻藏在袖中的手顫抖,手臂陣陣發酸。

許久不見人說話,魏衡自覺這茬過了,摟著人開始長吁短嘆。

濟生侯在門口,聽著裡面交談,禁不住熱淚盈眶,這才是殿下啊,前些日子行屍走肉的模樣,當真嚇壞了他。

“我當真是殿下撿來的?”楚時緩了些氣力,悠悠問道。

魏衡:“……”

電光石火間,那醫者與藥童的存在驟然闖入思緒。

當真是急糊塗了,既知李大夫是阿寺屬下,那藥童眼熟,便知自己搶人說成救人必然會被戳破,都怪這些時候提心吊膽,竟忘了如此重要之事。

楚時疲累,卻強打起精神。

他以為魏衡不放他走,是覺身份有疑,這才百般糾纏,原是見色起意!

楚時輕笑:“我竟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