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他捂著臉倒在書桌前。他從來沒有哄女生的經歷,上學的時候就不會,上班以後更不會,現在,他要怎麼辦啊?

誰是能給他當參謀的人?他抬眼看向那本書——《五分鐘教你花道入門》……嗚,他在掙扎,是要繼續忍受廖詠詠對他的冷漠,還是要接受嫂子大人的盤根問底?

頭疼,他的頭好疼。

寂寞了好久之後,終於又迎來新一輪的活躍期,姚知春在電話另一端放肆地大笑:“哈哈哈,小叔子,你怎麼這麼笨啊?”

程希遠一邊捂著頭,一邊將話筒稍微拿離自己耳朵一點,“拜託大嫂——”雖然已經有了會被笑得很慘的心理準備,但真是聽到刺耳的魔音,他還是覺得很難受,“你不要光是笑,笑夠了就幫我想想辦法吧,拜託了。”

如果自己不是真的完全沒有辦法了,也不會自己送上門來任憑恐怖的嫂子摧殘。程希遠一邊撓著頭,一邊好聲地催促:“嫂子,我到底要怎麼說才會讓她消氣?”

“消氣什麼呀?”姚知春勉強收住笑,但嘴角仍是勾得老高,“她一早就不氣你了,不然為什麼每次都故意最後一個出教室?她在等你道歉沒錯,還真是個七巧玲瓏的丫頭,哪天找個時間帶回家來給我看看,話說回來,你到底什麼時候才要回家來一趟啊?又不是你一回來我就會綁上你不讓你走……”

“行了吧,大嫂!”如果不止住她,說不定她還要在這個問題上扯多遠呢,“那個,那個詠詠她是我的學生啊,而且她還是校長的女兒,得罪了她我的飯碗就沒了。”別開玩笑了。

“真的只是這麼簡單嗎?”那邊故意拖長的尾音代表了大嫂的興趣無限延長。

程希遠無聲地嘆息一聲:“拜託你先告訴我吧!”

“笨!”真是大蠢牛一頭!姚知春清了清嗓斥他一聲,怎麼當初老公追求自己的時候花樣百出,竟然一招也沒教過他那個老實過頭的弟弟,“她不想聽你的道歉你就不要跟她道歉啦!”

呃?不用道歉了?就這樣?什麼意思?

“追女生是這樣了,先苦後甜嘛,乾巴爹。”姚知春說著打了一個大大的呵欠,小叔子這點有價值的情報已經被她套得差不多了,睏意開始襲來,“我不跟你說了,回去補覺了,拜啦。”

嘎?追——女生?

“大嫂……”那邊已經傳來的嘟嘟的斷線聲,程希遠驚恐地看著電話,似乎那是一個什麼怪物:是不是他哪裡沒說清楚?大嫂誤會了?誰說他要追她來著?他不過只是想道歉,如此而已啊?

週二,詠詠班的課。仍舊是同往常一樣,小妮子遠遠坐在教室最後面,淡漠地看著程希遠的一身不自在,鋼筆在她的手指間飛舞地轉動著,轉得程老師眼花繚亂。

“呃,上星期交的報告同學們做得都不錯……”說的是報告的事,可是腦子卻轉著別的事情。

“鈴”的一聲響,下面立刻傳長吁短嘆的聲音,程希遠合上教材,淡淡地微笑著,“我知道,下個月是文化祭,又剛好是學校成立十週年的慶典,大家的社團活動會很忙,所以,最近課堂我都不會安排更多的內容,也不會安排考試和報告,希望你們玩得愉快。”

“耶!”

“萬歲——”

“程Sir是最可愛的人。”

哦,不留作業給他們就是最可愛的人?程希遠捏了捏鼻子,在一群歡呼雀躍的身影中偷看去,廖詠詠低垂著臉卻是很認真地在筆記上寫著什麼。

“咳!”興奮的學生們都已經三兩成群地離去了,坐在後面的廖詠詠同學仍舊保持著剛才的姿勢,不停地寫著。程希遠不自在地乾咳一聲,想引起她的注意。

廖詠詠猛地從筆記本上抬起頭來:準備比賽要表演的舞步讓她太投入了,都沒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