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蠻起先盯著她,肅著一張小臉,而後,見她緊張的已經開始露出憂心的神色,不由得低笑出聲:“慌什麼?”

竹香見小郡主還能笑出來,一時氣急,又有些怒其不爭的開口道:“洛氏女遠道而來,必然是做好了萬全的打算,郡主怎麼不慌不忙,難道不怕她勾了王爺去?”

尤其是,那兩人之間還有那麼一段說不清道不明的少時情誼。

那時,河東王年少氣盛,洛氏女天真直率,二人兩小無猜,青梅竹馬。

雖說,並沒有聽聞過北方霸主身邊有女人的存在,但難保不會是為了洛氏女而潔身自好。

竹香此時倒是靈光的很,給小郡主分析的很到位。

阿蠻一直認真的聽,時不時點頭附和幾句。

等回到臥房,她懶懶散散靠在矮榻上,閉目略加思慮,俄頃,命竹香拿來筆墨紙硯。

她寫了手信,命親衛速到七排村,交到王爺手中。

親衛快馬加鞭,不敢有絲毫耽擱,以最快的速度將手信送到七排村。

蕭衍不達目的不罷休,並不肯離開。蕭譽面帶怒意,正欲回營地,不過他剛剛上馬,來送信的親衛便趕到了。

親衛迅速將信呈上,按照王妃囑咐,稟告道:“王妃言明是極其重要之事,命屬下務必親自交到王澤手中。”

他說話的聲音都很急,當真以為王妃手信中有十萬火急之事。

蕭譽臉色凝重,將信接過,一目十行,而後臉色漸漸變得古怪。

阿蠻送來的手信這般寫道:“楚地洛氏女前來拜見,言稱是夫君舊識,經年未見,甚是懷念少時情誼,想與夫君敘舊,並稱有要事相告,現宿在城中金玉樓,正掃榻以待。”

一頁寫罷,她還另附一頁。

“蠻蠻不敢耽擱,唯恐夫君怪罪,是以,命親衛迅速傳遞訊息,盼夫君與武信侯夫人早日相見。”

蕭譽將手信反覆看了幾遍,尤其是“掃榻以待”與“早日相見”,他盯著片刻,忽而將信捏成一團,並不去營地了,冷聲道:“回城!”

封丘邑白日裡很是熱鬧,城門口往來進出的人群不斷。

蕭譽進城,並未直接回郡守府,而是如阿蠻所“期盼”,策馬到金玉樓,去見洛芙了。

洛芙自從郡守府出來,回到這金玉樓,心中就開始難安,甚至隱隱覺得焦躁。吳越小郡主與她想象中完全不同,並不是很好拿捏的模樣。

況且,她與河東王多年未見,並不知他現下性情如何,是否一如年少時,對她多有放縱照顧。

客房在金玉樓後院。

蕭譽下馬,稍加詢問,立即大步朝著後院走去。

洛芙早有準備,命人在大堂盯梢,一旦有人打探她的住所,便會有人立刻先一步告知於她。

雖說前後間隔時間極短,但也足夠她做好準備了。

她本正要午睡,起先聽說來人可能是河東王,還吃了一驚。

她在郡守府臨走前,說了那樣一番話,故意惹怒吳越小郡主,便料定那錢氏女不會將自己來封丘邑的訊息告知河東王了。她已做好盤算,自己再次前去尋找河東王,再無意間揭露那錢氏女隱瞞自己前來尋他的訊息。

到那時,河東王發怒,他倆之間必定會起隔閡。

但未曾料到,河東王這般快就找來了。可見是吳越小郡主幾乎是在她剛出郡守府後,就派人將她來的訊息告知河東王了。

這叫她實在出乎意料。

這種不確定感,越發的強烈了起來。

現下,僕人來報,河東王正往這邊走來。

她幾乎是立刻的,命侍女將自己那些華麗的首飾收起,又將臉上妝容全部擦掉,才坐在案几後,拿起本書,佯裝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