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話音一落,大殿之中,諸國使臣立時噤聲,面露異色。

梁地稱霸北方,疆域本就遼闊,如今河東王竟然直言要以秦嶺山脈為界,可謂是想不費一兵一卒,擴張其梁地幅員。

殿宇當中,諸人沉默。

蕭譽眉梢微挑,面不改色,直接再次沉聲開口道:“諸位可是未曾聽清?”

他說著微頓,眉眼中帶笑,眸底卻藏著冷意,視線緩緩在大殿中移動,而後才再次字字清晰的開口道:“我欲以秦嶺山脈為界,與諸國共立盟約,互不侵犯。”

他如此直白,比方才蜀地提出要將宋州收入版圖,更加的霸道。

楚地使臣正是臉面盡失之時,恨不能立即以袖掩面,迅速離去,然而,如今正是會盟要緊之時,況且,長信侯現下生死不明,被放置殿上,他只能強忍著羞臊,面紅耳赤的開口道:“河東王竟是就連這一時三刻都等不及,這就要訂立盟約,讓我們侯爺臥於地上?”

他實在羞惱。

蕭譽視線這才落在他身上,緩了片刻,才慢吞吞開口道:“使臣意思,果真要將長信侯褲子扒了,讓軍醫當眾驗一驗?”

他語氣一頓,又帶著幾分戲謔道:“吾等倒是無妨,只怕殿中禾渺首領不同意。”

羌族首領禾渺正臉色難看,方才那軍醫的葷話,便已然叫她不太高興了,如今蕭譽這般一開口,聽到四周男人們的鬨堂大笑,她雙眸立時一眯,冷笑一聲道:“看一看又有何妨?”

她說著便看向蕭譽,眉眼彎彎,不懷好意道:“便是河東王如今想讓我看一看,也不是不可。”

如此大膽。

蕭譽臉色倒是一時間有些莫名起來。

他還未曾被女人如此調戲過,這女人當真混不吝。

但到底不是與她計較的時候,他視線不過掃了她一眼,便很快收了回來,冷聲吩咐旁邊駐軍道:“送長信侯到偏殿。”

薛軍醫一直在大殿正中,眼瞧著駐軍過來,動作利落的將長信侯就搬走,他倒是也機靈,三兩下收拾好了自己的小藥箱,提著就跟了上去。

他倒是果真要扒了這長信侯的褲子,瞧一瞧是不是果真如他診脈那般,精氣不足之症。

長信侯被抬走,不過片刻,魏地慕容翰便聲音冷靜的開了口:“以秦嶺山脈為界,如此以往,假以時日,河東王可是要越過秦嶺,揮兵南下?”

他情緒並未有激動之意,但字字皆有質問之意。

蕭譽抬眸看他,好一會兒,才開口道:“梁地自來守禮,即便出兵,也自然是師出有名。”

但不過他話音一落,匡國大司馬便是嗤笑一聲道:“河東王便是如此誆騙吾等?梁地勢大,屢屢欺負弱小,以至於諸國,敢怒不敢言。”

匡國大司馬,在會盟比武之時,被孟宇一箭射亂髮髻,羞憤離去,早就憋的一肚子火氣。剛剛又有蜀地使臣提出,要奪了宋州城,匡國雖不管宋州城,但宋州城地界畢竟在匡國國土範圍內,他更是羞怒至極。

現下,他如此說完,眼眸一轉,又看向蜀地使臣方向,語氣幾近冷嘲熱諷:“如今瞧著,這幽州會盟,倒是也不必讓吾等小國參加。”

魯國國君木參正是提心吊膽的時候,不動聲色的打量著河東王的臉色,見他隱隱有些不悅,不由得立即開口道:“秦嶺以北,本就荒涼,如今以此為界,倒是好做區分。”

他這般一開口,旁邊齊國、周國等紛紛附和。

大殿之中,百十人入座,事關自身利益,自然都不肯讓步,一時間,嘈雜聲漸起。

郡守府,阿蠻身子板正,坐於議事堂,她倒是絲毫不倦。但旁邊,郡守夫人先有些撐不住了,不住地打哈欠。

阿蠻眼瞧著她強撐著的模樣,不由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