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望著他的神色,極為認真。

鍾彥再次有些無措起來,定定的望著小郡主,喉嚨微動,又怕被上面侍衛聽到,只聲音含糊的開口道:“郡主在何處,鍾彥在何處。”

從跟隨她的那日,他的命就是她的。

阿蠻因著這水牢中溫度過低,身子已然有些發冷,甚而一張小臉都發白,聽他答的毫不遲疑,立時,衝著他彎了彎眼眸。

阿兄實在感情用事,她已然開始遲疑。

鍾彥見她這般望著自己,一時間,喉嚨微動,但很快,他移開了眼神,隻身體發僵的一動不動。

阿蠻見他不說話,視線落在他露在外面的面板上,因長期被水浸泡,已然有些難看的厲害,她盯著這些傷口處,好半晌,面無表情,一聲不吭。

秦中人小徒弟急慌慌從水牢中出去,直接就朝著王上寢殿一路小跑,他委實是有些著急了,本來,他還想不明白,小郡主剛剛分明已然去過水牢,因何還用他帶路。如今,倒是緩過神來了,這哪裡是讓他帶路,這分明就是讓他回來將此事說給王上聽。

他一時有些心焦,頗有些吃不準這事該如何辦,不知該不該立即稟告給王上。氣喘吁吁的回到王上寢殿,他遲疑片刻,先去找了他師父。

秦中人正在偏房中,親自為錢褚準備茶水,現在王上正在發怒,他怕旁的宮人進去,會小命不保。聽聞小徒弟說完,知道現下,小郡主竟然就在水中陪著鍾彥,他立時臉色變得難看起來,只沒好氣地瞪了一眼自己的小徒弟,而後端著茶水,快步的朝著寢殿走去。

寢殿內,被掀翻的案几已然被擺回原位。

錢褚坐於案几後,渾身緊繃,臉上神色陰沉,聽見聲響,他抬頭看去,見秦中人端著茶水進來,不過一瞬,視線極其淡漠的收回。

秦中人動作很輕,將茶水往案几上放好,才語速緩緩的開口道:“王上,小郡主去了水牢。”

他說這話時,一直在不著痕跡的打量王上神色,見王上臉色難看,立時一頓,不敢說了。

錢褚視線落在秦中人臉上,眸中一時迸發出強烈的殺意,只咬牙道:“她去了水牢?”

她果真去了水牢,去尋那低賤的侍衛。

他幾欲再次有些控制不住,胸中的怒火了。

秦中人聽王上這般兇狠口氣,心下一個咯噔,就連呼吸都不敢太大聲了,只壓低了聲音,低聲回道:“郡主去了水牢,入了水。”

他說完這話,屏氣凝神。

果然,不過一瞬,錢褚呼吸都變得粗重,幾乎立刻,從案几後起身,在寢殿內環顧一週,而後行至懸掛長劍處,一把將長劍抽出,渾身殺氣騰騰,大步出了寢殿,直奔水牢而去。

水牢內,阿蠻甚至有些撐不住了,這水牢中陰冷,她站在水中,更覺渾身都在發抖。

鍾彥見小郡主小臉慘白,狀態實在不好,眉頭都擰了起來,實在忍不住,啞聲開口道:“郡主,上去。”

他本就不善言辭,如今心中發慌,心疼她受凍,卻不知該如何開口。

阿蠻聽他這般聲音乾巴巴的開口,不由得抬眸看向他,見他這般神情,不過微微一頓,便小聲地開口道:“怕我冷?”

鍾彥神色僵硬,點了點頭。

阿蠻望著他,略微思慮片刻,才十分正經的衝著他開口道:“我還撐得住。”

不過她話音剛剛落下,水牢再次被開啟,錢褚滿身殺氣而來。

水牢中,看守侍衛皆臉色大變,齊齊整整的迅速下跪。

錢褚卻是未曾看他們,眼神直勾勾的就落在了阿蠻身上,她如今,就在水裡。

這水,髒的厲害。

阿蠻亦聽到響動了,抬眸朝著他看去,見阿兄果真親自前來,她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