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中人一時間,竟渾身不能動彈,只覺呼吸發窒。

西都城王宮內,侍衛異動,宮人侍女人人自危。

只聽命於王上的暗衛,守住宮門口,短短兩個時辰,將王宮翻了個底朝天。

中書舍人很快被發現,帶往錢褚面前。

當是時,天色已然矇矇亮,錢褚徹夜未睡,一雙眼眸佈滿血絲,抬眸朝著中書舍人看過去,渾身迸發出強烈的殺意。

中書舍人早已渾身都冒了冷汗,甚而兩股戰戰,只跪伏在地,手腳發軟,連求饒的話都說不出。

錢褚就這般盯著他,好半晌,才語速緩緩的開口道:“你該死。”

他語氣發冷。

中書舍人幾乎瞬間,渾身都發顫了,只強撐著抬起頭朝著他看過去,雙眼通紅的開口道:“王上,臣下是為了吳越。”

他聲音已然有些發澀,甚而有些艱難。

錢褚面無表情,視線落在他的臉上,再次不緊不慢的開口道:“你可想過,你的妻兒?”

幾乎是他話音一落,中書舍人身子立時發僵,牙關都控制不止的打顫,連剛剛還能挺直的脊背,一下子都彎曲了下去,反應了過來,只不住的以頭叩地,嘴裡不住的開口道:“求王上,饒過臣下的妻兒。”

他聲音都帶了明顯的顫音。

錢褚就這般凝視了他片刻,好一會兒,才從案几後起了身,行至他的面前,低頭看他,聲音發啞的道:“想救你的妻兒?”

中書舍人見王上行至自己面前,又這般問自己,絲毫不敢遲疑,只抬起頭來,極快的開口道:“求王上饒臣下妻兒。”

錢褚卻是就這般居高臨下的望著他,而後冷不丁的嗤笑出聲,聲音壓低的開口道:“我不欲如你的願,你又待如何?”

中書舍人幾乎立刻,眼瞳緊縮,就連呼吸都開始困難起來,他本就文人,一時間義薄雲天,想要為吳越而救小郡主,已然是書生意氣。如今自己妻兒危在旦夕,他如何能受得住,只朝著錢褚再次叩頭道:“王上,臣下知小郡主要如何出城。”

他聲音有些急,隱隱帶著迫切。

錢褚卻並未如他所預想,立刻答應放過他的妻兒,只視線陰狠的盯著他,好一會兒,才語氣森森的開口道:“你不僅叛我,還要背叛郡主,當真是可惡至極。”

中書舍人聽的分明,更聽出了他語氣中的殺意,一時間,渾身都發了僵。

天色大亮,西都城內,百姓風聲鶴唳,閉門不出。

郡守府得令,在城中張貼告示,直言中書舍人夥同宮中侍人作亂,午時三刻,於北城門外,處以車裂之刑。

阿蠻正藏於太傅府書閣內,鍾彥守在她身側。

昨夜裡,她著中書舍人官服,在魏太傅的遮掩下,一路順利出了宮,急急往北城門而去。但還未曾到達城門口,城門忽然戒嚴,魏太傅被緊急召喚回宮,情急之下,即刻派貼身侍衛前來接應,將其接回了太傅府。

她回太傅府,直接便被帶到這處書閣。書閣裡,鍾彥已然在等她。

鍾彥身上傷口早已包紮妥當,即便他本來身強力壯,但到底有些傷重,如今只面色蒼白,毫無血色。

阿蠻神色疲倦,她微微垂眸,安安靜靜坐於書閣內的一處矮榻上。

鍾彥視線落在她的一張小臉上,只覺胸口處躁動之意難以消解。即便如今情勢危急,但能夠守在她的身側,他竟也覺得心中生出滿足之意。

書閣外,很快傳來響動。

魏長功貼身侍衛敲門而入,神色頗為凝重,朝著阿蠻施禮後,聲音壓低的開口道:“回稟郡主,事情恐有變動,今日怕是不能出城了。”

阿蠻立時朝著他看了過去,眉心微蹙,緩了片刻,才語速緩緩的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