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如今整整一夜過去,偏殿之中早就臭不可聞。

再加上,晨起,更有同僚觸柱而亡,血腥味在殿中久久不散,他們已然是丁點都受不住。

偏殿門一開啟,蕭譽站在門口,尚未進去,便聞得殿中味道嗆人,立時眉頭緊皺,臉色一冷,偏過頭去看孟宇。

孟宇就站在他身側,自然也聞到這味道了,被王爺這般一看,他渾身一凜,輕咳一聲,捂著口鼻,衝著偏殿處值守的一隊親衛,頗為嫌惡的開口斥道:“不是讓爾等好生招呼吳越的大人們?怎得臭成了這樣?”

他說著,瞟了一眼蕭譽,見其面色依舊不好看,不由得又輕咳兩聲,頗為懊惱的嘟囔道:“王爺,臣下確實讓好生伺候了。”

值守親衛的頭領不敢多言,分明就是孟將軍吩咐的他們,對待吳越朝臣不必客氣,如今見到王爺前來,怕王爺不悅,他倒是不承認了。但到底是不敢當眾反駁,只悶聲悶氣的告罪道:“將軍教訓的是,是吾等失職。”

他聲音乾巴巴的,明顯是心中不服。

蕭譽卻是不管他們話語間的機鋒,只冷著臉看著孟宇,聲音不悅的開口斥道:“胡鬧!”

孟宇身子微頓,立時神色正經起來,只也甕聲甕氣的開口道:“王爺,臣下知錯了,這就給他們換地方。”

他這般說著,偏過頭便看向親衛,臉色一黑,斥道:“還不快點。”

親衛們動作迅速,極快的將人押往另一處殿宇。

晌午時分,阿蠻被帶往關押吳越諸朝臣之處,卻並未直接進入殿內,而是進了與關押之處一牆之隔之地。

一牆之隔,蕭譽正手扶腰間佩劍,面無表情進殿,行至主位前,他往上一坐,長腿一伸,姿態頗為放鬆,隻眼神涼嗖嗖的望向殿中諸朝臣,直接冷聲開口道:“不是要見吾?”

他們整整囔囔了一日一夜,才見到了河東王,本是叫囂最厲害的朝臣,現下也一時噤了聲。

蕭譽身上肅殺之氣極重,光是在他面前,他們就都有些身體發寒了。

緩了片刻,才有人朝前幾步,對著他怒目而視道:“吾國國君現在何處?”

昨日城破,梁地軍隊闖入王宮,王上便被單獨帶走。他們迄今為止,還未曾再見過國君。

蕭譽眼神極淡的掃過去,打量片刻,才語速慢吞吞的開口道:“倒是個忠君愛國的,不如給你個機會,你且自刎在此,吾便饒你們國君一命。”

他說這話時,身子微微前傾,只盯著說話的朝臣。

明明他語氣這般淡,朝臣卻是瞬間身子發僵,甚而額上都冒出了冷汗。

場面一時僵持。

蕭譽眸中帶了絲絲冷意,見他不說話應答,再次聲音發沉的開口道:“這忠君愛國的機會,你要,還是不要?”

他說這話時,字字清晰,幾乎整個大殿中的吳越朝臣都聽了分明。

相比之前的大聲叫罵,此時,殿中安靜的過分。

蕭譽視線在殿中吳越朝臣身上掃視一圈,忽而冷笑一聲道:“諸位,可有誰願用自己性命來換你們國君一命?”

孟宇就站在蕭譽身後,此時視線也不由得從下面掃了一圈,見吳越諸朝臣皆一瞬間垂眸不語,不由得面露譏諷。

除卻晨起就觸柱而亡的朝臣,以及被單獨關起來的魏長功,吳越朝堂之上,雖則有百官上朝,卻無一人能有此魄力,有此忠君之心。

積年累月如此,朝臣貪生怕死,吳越如何能不敗。

正當殿中沉寂之時,忽有年輕朝臣開口道:“河東王既不想取吾等性命,定是想要吾等心甘情願臣服梁地,如今,吾等便只有一個要求。”

年輕朝臣說著,頗有些緊張,只微微停頓片刻,而後喉嚨動了動,才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