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丫頭,一肚子陰險。

她笑了笑,仍然平靜的說道:“婆婆勿動怒,王府內的開支有一定的數目,可近半年來已透支了一年的花用,若再入不敷出的投入無底洞,不出三年,王府必敗,再無一文錢可用。”

“你敢誆我——”張靜蟬沉下臉,對她的說詞完全不信。

“婆婆是明理人,再說我又何需造假,爹雖有王爺封號卻久未上朝,早已和朝臣疏遠,皇上又寵信近臣,許久不曾挹注朝餉了,你想王府內還有多少庫銀可供揮霍。”

“……”她訝異得說不出話來。

“朝廷沒銀子下來,田地又年年歉收,收租的管事大嘆一年不如一年,我一個婦道人家能有什麼本事生財,而夫君的情形你也是知曉的,他傻得不知道銀子從何而來。”

為了斷絕明王妃的徇私,綠柳把夫婿都拖下水,佯裝財務告急,銀兩短缺,以免王妃養大侄子那條蟲,胃口大開地吞掉整個王府。

其實她也不想做得太絕,家和生百樂,人平萬事休,可是貪得無厭的張家表哥卻手段用盡,多次欲加害敬他為兄的夫君。

她也是被逼的,不得不加以反擊,鹿兒是她特意安排的第一道防線,讓張廣遠苦無計策可想,一旦近不了身,傷害自會減輕。

這是她鄉愿的想法,誰能無過,她想給他機會自新,雖然他一再令人失望。但菩薩曾經說過,人無絕對的惡,只要心中存一絲仁善,便是佛祖的弟子。她想她還是會多給些寬容。

“這事待會再提,你進王府有四年了吧?”張靜蟬的神情帶著冷笑,毫無長者風範。

“是四年了。”好快,一眨眼間她都待了四年。

她惡笑地看向綠柳平坦的肚皮。“都四年了還蹦不出一個子,你想讓趙家絕後嗎?L

“啊!”難道明王妃是為了這個才叫她來?

綠柳有片刻的怔愕,神色有些難看。

“女人家最重要的是為夫家傳宗接代,繼承香火,既然你不能生,就由我作主吧!”她等這一天可等得快不耐煩了。

“婆婆又要夫君休了我?”她居然還不死心,一而再的故技重施。

“不,這次我不找你麻煩,不過……”她似乎十分快意地陰險一笑。“廣遠有個妹妹剛滿十七,生得秀麗又知進退,琴藝精湛善女紅,我想過些日子讓她進門,幫你照顧小王爺。”

“婆婆的意思是……”她大抵明瞭明王妃做何盤算,卻又忍不住一問。

“是時候了,賊丫頭,小王爺該納妾了,他不再是你一個人所有,他將會是很多女子的夫君。”不是她獨佔的依靠。

見綠柳臉色一變,張靜蟬得意的仰頭大笑,好似一吐胸中的鬱氣,笑聲久久不停,讓人毛骨悚然,背脊一涼,全身豎滿雞皮疙瘩。

而此時,坐立難安的趙玉塵則一臉焦慮,提筆沾墨又不下筆,滴落的墨汁暈散成豆大黑點,毀了揚州加急送來的上等宣紙。

雖然他也知道在王府內不可能出什麼大事兒,可是一想到大表哥對妻子垂涎已久,他臀下就有如針刺般難受,坐下又立起,來回地在書桌前走動。

其實他的憂慮並非無的放矢,張廣遠的色心從未隱藏過,打從新婚日見過綠柳一面後,他就一心想得到她,一是為了她過人美貌,二是想將她變成他方人馬,利用她的聰明才智好更快入主王府,成為名副其實的王爺。

而越得不到她他越心癢難耐,由一開始的貪戀美色到如今的病態執念,他一生在胭脂堆裡縱橫的敗筆就是她,豈能不加深他亟欲得到她的決心。

“你夠了沒,真要不放心不會跟過去瞧一瞧。”走來走去,瞧得她眼都花了。

“娘子要我靜心溫書,我聽她的。”都聽了四年,他很難拂逆她的叮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