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甕,讓他嚐嚐醉八仙的滋味。”

樸桐乾脆躺到地上,閉著眼睛,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攏著袖子說道:“留蓮姑姑請隨意,咱家就是侍奉陛下的,一直對陛下忠心耿耿,若能託姑姑的福變成上好的酒釀,姑姑請別忘了給陛下靈前盛上一盞,讓他也嚐嚐。”

“你!”留蓮氣得臉色鐵青,上前一步就要動手。

“慢著!”明妃開口喚道:“樸總管說得沒錯。陛下最寶貴的東西,自然會留給他最在意的兒子。樸總管是陛下最信任的老人兒,樸總管說得話,想必不會有人質疑。樸總管,本宮說得,可對?”

樸桐微微睜開一隻眼睛,斜睨了明妃一眼,語焉不詳道:“娘娘聖明。”

明妃“哼哼”笑道:“那依樸總管看,陛下他……”

樸桐無奈嘆道:“只要娘娘有心,自然會找得到。”

明妃眼中閃過一抹疑惑,沉吟片刻道:“哦,是嗎?既然樸總管對皇上如此忠心耿耿,又為何對本宮說這些呢?”

樸桐眼裡又滾出淚來,抽噎道:“奴婢亦是看著安王殿下長大,他可是陛下一直捧在手心裡疼著的皇子!”

明妃臉色一變,卻未曾出言訓斥。她明白樸桐的意思:陛下喜歡暘兒,縱然暘兒再不堪,樸桐也會把他當主子看待。

難道密旨的事,南宮禮真得沒跟樸桐提起過?明妃在樸桐身邊轉來轉去,不時的用猜疑的眼光看向他。

樸桐見裝,乾脆連眼睛也閉上了。

明妃譏諷一笑,向留蓮使一眼色。留蓮會意,一揮手命令道:“搜他的身。”

樸桐翻著白眼艱難地爬了起來,慢條斯理解開自己的袍子扔到地上,一直脫得只剩下裡衣。

他見留蓮目不轉睛地看著他,便有些害羞道:“雖然咱家是個閹人,可到底是個男兒身,姑姑這樣看著咱家,咱家會覺得不好意思。”

留蓮頓時氣得臉色鐵青,轉頭看向明妃。

明妃冷哼一聲,以目示意之下,便有太監帶著樸桐去了耳房。

不多時,那太監出來稟報道:“回娘娘,奴婢已經搜遍了,沒有。”

明妃微微點頭道:“或許是真得沒有。因為之前南宮禮已經給南宮越一道密旨,不可能再留下第二道。”

留蓮道:“全部搜過,沒有一點遺漏?”

那太監有些為難地回道:“這……還有兜襠和鞋襪。”

“那還不繼續去搜?!”

“不用了!”明妃揚聲阻止了留蓮的氣急敗壞,說道:“他一直對南宮禮忠心耿耿,想必不會做此褻瀆聖旨之事。而且這個樸桐,於我們還有大用!”

就算留下遺旨又怎麼樣?到時候事情還不是由她們說了算!

留蓮不甘地咬了咬牙,指著地上的南宮禮道:“娘娘,那這個人該怎麼辦?”

明妃問道:“我們的人到哪兒了?”

一個細高挑的宮女拱手回道:“回主子,已經到了城外山莊候命。”

明妃吩咐道:“留蓮,將冰玉棺想辦法運進宮裡,找人扮成南宮禮的樣子臥床裝病,只要有樸桐守著,就不會引起別人懷疑。”

她掐指算了一下繼續說道:“想必現在暘兒已經在回京的路上,四日之後,按計劃行事。”

明妃斜睨著從耳房佝僂著背蹣跚走出的樸桐,冷聲問道:“接下來該如何做,樸總管可明白?”

樸桐連忙跪了下去,泣聲道:“奴婢明白。”

明妃滿意地點點頭,冷聲命令道:“皇上今日突感不適,病情加重,速傳御醫!”

當御醫院幾乎所有御醫急匆匆趕到南宮禮寢宮,立刻發現了不對勁,可惜為時已晚。

整個殿內只有樸桐輕聲抽泣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