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何等心狠手辣的魔頭?你這般螢火是的微末修為,若是一個不慎,小命可就沒了!”

宿忻吶吶道:“血魔就剩了個元神,我才敢去……”

霍彤秀目一瞪:“還敢駁嘴!此番是你運道好,沒捅出什麼簍子,不然你讓你師父師孃怎麼是好?”更可氣的是這小子偷聽了還扯大謊,騙著盟中人說要閉關數日。若不是她幾天來覺得不太對,硬是要自家夫君探了探他的行蹤,恐怕到現在還被矇在鼓裡!

結果適才方知宿忻走了兩三日了,她可不就心急火燎地趕了出來,直見他活蹦亂跳,一顆心才略放下來。

徐子青見霍彤如此氣急敗壞,哪裡不知是她對宿忻擔憂過甚?不止對霍彤好感更增,心中也生出一絲羨慕。

前世裡兄長父母皆是那般疼愛於他,他死後不知該多麼傷心難過。可惜如今他到了異世,便是將來有望仙途,亦再無與親人相聚之日……至於今生父母,更是緣分淺薄。讓他難免有些感嘆。

宿忻卻不服氣,說道:“血魔已然伏誅,要說徒兒可算是立了大功!師孃非但不誇獎徒兒,反倒這般……”他小小聲,“……凶神惡煞。”

霍彤一掌拍了他頭:“胡說八道!”跟著像是聽明白了,急切道,“你說你殺死血魔,此言當真?”

宿忻道:“十成十真!不信我說給你聽麼!”他側頭瞧一眼徐子青,像是詢問。

徐子青笑點了點頭。

宿忻這才把承璜國中事詳詳細細說了一遍,談及鬥法時,那是一絲兒不差,繪聲繪色。

徐子青也時而頷首附和。他聽宿忻說完,果然不曾提及雲冽半分,便鬆了口氣。他這位友人唯餘魂魄,但又不似鬼修,不知是個什麼存在。若是暴露出來,恐怕對他有害。

霍彤聽得驚心動魄,待聽完,見宿忻一臉興奮模樣,真真是氣不打一處來。她是何等見識,勝宿忻豈止十倍!自然聽出其中多少危難。若非事事湊巧,又有徐子青早在那處、與他聯手,他這徒兒真要白白喪命了!

她想到此處,是心頭火起。

想當初她見了宿忻便很喜歡,故而將他帶到夫君面前,讓他做了他們夫妻的徒弟。因他兩個膝下空虛,又見宿忻天資超卓,更是把他當做了親生的孩兒,可誰知他竟然這般衝動狂妄,不過偷聽了隻言片語,就敢那樣魯莽行事!

幸而平安歸來,不然他們夫妻白髮人送黑髮人,豈不是痛苦至極!

不過到底外人在場,她若要教訓徒兒、與他將種種厲害仔細分說,便不好在此時此地。於是就嗔他一眼:“回去再收拾你!”而後朝那青衫少年說道,“一路多虧子青小友照顧我這不成器的徒兒,如今你想必也有些勞累,就與我一同回去散修盟。拙夫若曉得忻兒結交了這樣的朋友,定然也極想見上一見了。”

徐子青原本就要先瞧一瞧散修盟景況,再談入盟之事,聞言也是一笑:“晚輩恭敬不如從命。”

與霍彤同來的還有數名修士,有男有女,有長有幼,大約修為都在煉氣七、八層左右。想來都與霍彤有交情,又或是盟內得力之人,才與她一同前來救人。

方才霍彤與宿忻說話之時,眾修士並不插口,而以法器懸浮於靈舟兩側,如今見他兩個說完了,就分別過來與徐子青認識一二,盡皆有幾分熱情模樣。

徐子青極少與人交往,不過態度溫和,也不因自身天資而狂妄自大,因此那些修士對他印象也頗不錯。

這下一路說笑,不多時,徐子青已算是混得有些熟悉了。

上瀘州本就相距不遠,大約一個時辰後,靈舟在一處明山淨水間停了下來。

此處依山傍水建立有許多宅院、大屋之類,全被收攏在一扇極高的大門內。門前立有一個石碑,上書“散修盟”三個大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