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安和林柔對視了一眼說道:“我們村前一陣子也治過疫病,銀子花的也不多。山上有的草藥便自己採一些,剩餘的再買上一點,也就夠用了。”

沈衝紅著眼圈兒說道:“大哥。糧食是莊戶人家的命根子,不是到了性命攸關,誰肯賣啊。再說,我們也不認識藥材,到哪去採?”

趙安一指趙平:“明個我讓他去幫你,藥錢索性也幫你拿了。糧食留著吧,那麼多張嘴等著救命呢。”

在趙家溝防治疫病的時候,趙平也跟著別人上山去採過藥材,這些藥他都認識。

一聽見趙安的話,趙平不住的點頭:“行,俺跟你們一起去。”

都是窮苦人,互相照應著,應該的。

沈衝的熱淚奪眶而出,他跪在地上拼命的磕頭:“恩人!您和娘子都是我們的大恩人,今生無以為報,來世變成犬馬報答您二位的大恩大德。”

沈凌什麼都不說,只是跪在地上拼命的磕頭,磕著磕著痛哭失聲。

他們背井離鄉,顛沛流離了這麼久,就沒有遇見一個好人。

那個給他們糧食的人也沒安好良心,幸虧現在不見了,如若不然,指不定要拿這些糧食買他們的命。

哪像趙莊主和林娘子,一心一意的為他們著想,真是天大的好人。

趙安嘆息著扶二人起來,讓趙平領著兩人去偏院安置。

沈沖和沈凌千恩萬謝的走了。

趙靖一言難盡的看著他姐夫。這真是,把人家賣了,還讓人家替他數錢呢。

趙安扶著媳婦兒進屋,小聲的說道:“這下好了,村子裡剩下的人也有了。給你幹活的人手也有了。”

林柔笑道:“這多好,自帶了一年的口糧,這不等於只幹活不吃飯嗎?”這好事兒,誰不喜歡?

趙安很滿意,他就喜歡這種只幹活不吃飯的。

真得感謝那位冤大頭的地主老爺。

冤大頭成王殿下拿著宮裡剛剛傳出來的蠟封密信沉吟不語。

他咬著牙,強忍著心底的怒火。

恨不得給寫信的人一個耳光。

這麼大的事也能出紕漏?明明當年都把那個兔崽子處理了,結果居然沒死,簡直豈有此理!

再想想日後,成王壓了壓自己的怒氣。現在不是翻臉的時候,大家是一條繩上的螞蚱,還得齊心合力才是。

他在心裡冷笑,當年沒弄死那個小兔崽子,那就現在補上一刀,應該也不晚。

看了看信上的“青陽府”三個字,成王捏緊了自己的拳頭。

站在門口的小丫頭打起簾子,通報一聲:“世子來了。”

成王世子趙崝走進門來,依然是一副清淡疏冷的模樣,只深深一揖,便立在一旁不語。

只聽成王說道:“你親自去一趟青陽府。我估計你那個草包舅舅也未必肯按我說的去做,但他也不敢不做。”

將手中的信紙丟在書案上,成王眯了眯眼:“三五千人,他未必敢做。我估量著上千人是有的,你過去買個莊子,不要放在我們成王府的名下,將人安置下來,之後的事不用我教你吧?”

趙崝也不答話,又是深深一揖。

成王一見他這張臉就氣不打一處來,這明明是他的親生兒子,雖然是小婦養的,也罷了。

可這神態舉止做派竟跟老五那個賤種像了六七分,簡直讓人嘔出一口老血。

他一拂袖子,怒道:“待過了壽宴,你便去罷,也不必來辭我,老子少看你兩眼,還能多活幾年。”

趙崝 還是面無表情,眉毛都不曾略動一下,一抖衣袖,略退了兩步,轉身離去。

看著他的背影,成王又氣了個倒仰。

片刻後,他冷聲說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