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兩口子是被一聲尖叫聲吵醒的。

趙安怒氣衝衝的站到西屋門口,喝斥道:“你小子鬼叫什麼?”

趙靖一抬眼,就看見門口站了一個人,像鐵塔似的將門堵得嚴嚴實實,看著比過年的時候家裡掛的門神還嚇人呢。

身上的肌肉線條流暢,目光兇狠,帶著煞氣,趙靖一縮脖子,都快嚇哭了,這也太嚇人了。

他從小膽子就小,身邊服侍他的都是漂亮丫頭,王府中的護衛都不敢往他身邊靠,他看著害怕。

偏偏父王非得讓他來賑災,第一天出衙門的時候就被流民給嚇回去了。

那些人看著他的目光,就像看著一塊肉,隨時能撲上來把他吃了,嚇得他躲到衙門裡做了好幾天的噩夢。

每日裡戰戰兢兢的連門都不敢出。

結果那天衙門裡亂了套,每個人都大喊著洪水來了。

身邊的人跑得一乾二淨,只有幾個貼身的小廝跟他一起跑。

可是他平常膽子小,身邊的小廝都是白白淨淨文雅秀氣的人,主僕幾個連路都沒多走過,這麼一跑就散了。

他跌跌撞撞的一個人往前跑,也不知道跑了多久,一跤跌倒在地上,昏昏沉沉的暈了過去。

等到醒來的時候就發現自己被麻繩捆著,聽了半天,他才知道自己被賣了。

他勃然大怒的說出自己的身份,結果引來眾人的哈哈大笑,還有人大笑著說:“就你?也是欽差?你要真是欽差,俺們倒真想把你煮了吃了,如此一來倒解恨了。”

朝廷派欽差下來賑災,結果那個欽差只知道搜刮百姓,一粒糧食都沒放過,該死的狗東西。

趙靖看著圍著他的人綠油油的眼睛,把到了嘴邊的話,嚥了回去,再也不敢提欽差兩個字了。

如今,看著這個煞神,他更害怕了,躲在被子裡瑟瑟發抖,嚇得哭都不敢哭。

林柔推開趙安,問道:“你家住哪裡?用不用我們送你回去?”

這小子一看就不能幹活,要是個值錢的,換兩個錢倒可以。

林柔一向是很實惠的人。

沒想到趙靖一個勁的搖頭,他小聲的說:“我沒有家,被賣給你們家了,就在你們家幹活,哪都不去。”

第一次跟別人說自己是欽差,都差點讓人給煮了。

這話趙靖是再也不敢說了,他看這個小姐姐長得好看,也溫溫柔柔的,心裡踏實了一半,暫時留在這裡也行。

看了看屋子,雖然簡陋了些,有個地方安身也挺好。

林柔皺起了眉頭,這跟她想的有點不一樣,既然不能換錢,那這人不就是個白吃飯的?

這買賣虧了。

趙安嫌棄的看了趙靖一眼,看了看他瘦小的身板,又想起來這人剛剛病過,他不耐煩的說:“行了,你就養著吧。”

這小體格子也幹不了什麼活,累死了也可惜,畢竟是條人命。

趙靖的眼睛一亮,這人雖然長得嚇人,心地還挺善良的,看來人不可貌相。

他打算就窩在這待著了。

林柔這幾天挺忙的,家裡有個病號,村子裡也多了很多病人。

不過都不嚴重,當然,在她看來不嚴重。

林柔並沒有把自己買的藥都拿出去,而是帶著人上山採了一些草藥,缺的幾味藥就去縣城買。

結果村裡人回來告訴她,要麼就是藥鋪裡沒有,要麼就是價格漲得飛快。

多虧有林柔領著他們上山採藥,省了不少的銀錢。

並且也教了不少的本事,要知道,採藥人也是代代相傳的,沒有人領路,不可能入行。

如今,林柔大大方方的將本事交給了他們,村子裡的人沒有不感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