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口中說著還有三月有餘,嘴角笑意卻怎麼也收不回去,好像孫子孫女就在眼前,讓她樂得合不攏嘴。

李嬤嬤的眼中閃過一絲嘲諷,她想起之前第一次借太后之手送去的褻衣褲,心下暗自得意。

天下最尊貴的人又如何?還不是被她玩弄在股掌之間?

更別說待日後事成,她便是這天下最尊貴的人,到時候她會將這幾個人狠狠的踩在腳底下。

一想起日後,她覺得坐著的小杌子都高大無比,李嬤嬤 不由自主的挺直了背脊,臉上竟然露出了一絲高高在上的神情。

皇帝一腳踏進鳳安宮的殿門,將她的表情盡數收入眼底。

宮內傳來了此起彼伏請安的聲音,驚動了殿內正在敘話的二人。

“老奴給皇上請安。”李嬤嬤笑著起身行禮。

皇帝一抬手,“免了。”

皇后立起身讓了讓皇帝,自己往旁邊移了一位,“這個時候你怎麼來了?”

按照常理來說,這個時辰正是皇帝處理政務的時候,他是很少往後宮來的。

“哎,大哥近日身體欠佳,剛剛太醫院的人來報,情形越發的不好了。”他說著,深深的嘆了一口氣,彷彿十分憂心。

李嬤嬤一瞬間捏緊了手中的帕子,她的心不由自主的提到了嗓子眼兒。

她是很擔心那邊的情形,可恨那個混賬東西竟拿她當外人,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可是……

罷了,此事不能怨他,是自己心有顧慮,一直沒有跟他說清楚,待日後他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便不會如此了。

只是如今李嬤嬤打探不到成王府的訊息,這幾日一直心急如焚。

難得今日機緣湊巧,皇帝提起了此事,李嬤嬤隨口問道:“是呢,老奴那日聽皇上說成王殿下病了,聽著情形似乎很重的樣子,不知如今如何了?”

這些年,她一直潛移默化的在太后和皇帝面前說成王的好話,每一次話都不多,彷彿點到為止,但積年累月下來,也頗見成效。

所以李嬤嬤可以斷定,皇帝雖然不會完全放心成王府,但也不會多加防備。

她甚至知道成王讓於知府幹的那些事,並且都沒有出手阻攔。

說實話,這事幹得有點蠢。

但就是幹得蠢才好呢,造反都弄得這麼蠢,在皇帝心裡更不會多加防備。

如今她一問起成王府,果然,聽皇帝嘆道:“說起大哥這個人,當真是命運不濟。當年朕聽林太傅提起過,有人天生命中帶衰,還覺得有些誇張,如今看來倒是不假,大哥竟是這個命格。”

皇帝一邊說,一邊長吁短嘆,眼角的餘光卻是一瞥。

繼而,皇帝的銀牙便是一咬,心下惱怒之極。

這真是咬人的狗不叫,想不到自己玩了一輩子的鷹,臨了倒被人家算計成這樣。

難怪自己查了這麼久,至今都沒個結果,原來人家就在離自己最近的地方悠然的待著。

皇帝越是憤怒,他的聲音越是溫和:“哎,兄弟一場,做弟弟的實在不忍心看他那樣,聽太醫說,大哥的情形簡直是慘不忍睹。”

皇后忍不住“啊”了一聲:“何至於此?可真嗎?”

皇帝一本正經的點頭:“慘,實在是太慘了。聽說一開始的時候,還是身上只起了疹子,雖然終日瘙癢難耐夜不成眠,但也不算怎樣。”

李嬤嬤聽他說的輕描淡寫,心下更是惱怒。

什麼叫做終日瘙癢難耐夜不成眠也不怎樣?傷在別人身上,自己不疼是吧?

她正在生氣,便聽見皇帝說道:“聽說後來變成了水泡,身上都在流膿,水泡破了的地方猶如火燒,大哥疼的在床上滿床翻滾,這也罷了。”

李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