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芝褚凝視著他們的廝殺,心中技癢難耐,遂毅然衝入戰陣。其手上功夫雖久經磨礪,卻鮮少經歷實戰,今日正可一試身手。他與史進左右夾擊,進擊速度迅猛異常。

須臾之間,已逼近楊林身前。眼見前路斷絕,退路亦無,楊林高聲怒喝:“兄弟們,楊林無能,未能護得你們周全,錦豹子先行一步,爾等隨後,黃泉路上再共飲美酒。”

楊林心急如焚,此時他一心只求拼死一搏,目光急速掃過四周,最終定格在前方右側,那名年輕人身上。只見那年輕人身旁,立著一名男子,觀其氣勢與身手,顯然更為強大,但卻始終謹慎地護佑著這個年輕人。

楊林心中暗自思忖:“正所謂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只要能將這年輕人拿下,或許尚可扭轉戰局!”念及此處,他足下運力,恰似離弦之箭般朝目標疾馳而去,手中的筆管槍更是直直地刺向楊芝褚。

楊芝褚見此情形,沉穩上前,雙手緊攥朴刀,猛然向右一擋,硬生生地擋住楊林刺來的長槍。與此同時,他順勢向前踏出一步,飛起一腳直踹楊林,欲將其踢翻在地。

然而,楊林亦是狠辣之人,見自己這一槍被輕易化解,他毫無退縮之意,反而緊咬牙關,傾盡全身之力,揮動筆管槍橫向一掃。顯然,他欲以自身負傷為代價,換取對敵人的傷害。

就在這緊要關頭,一直在旁觀察戰局的史進突然察覺有異,他身形一閃,急速衝上前來,手中朴刀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反手一揮,精準地抽打在楊林的槍桿之上。只聞“鐺”的一聲脆響,楊林的筆管槍瞬間被震得偏離方向。

沒了楊林的阻攔,楊芝褚的那一腳,實實在在地踢在楊林的胸口,後者如斷了線的風箏般倒飛出去數米,重重地摔倒在地。緊接著,楊芝褚箭步上前,手中朴刀高舉,然後毫不留情地,朝楊林的脖頸砍去。

鋒利的刀刃在陽光下閃爍著寒光,眼看著就要觸及楊林的咽喉。說時遲那時快,楊芝褚忽然手腕一抖,原本致命的一擊變成了輕輕一劃,朴刀穩穩地停在楊林的脖子旁邊。

楊芝褚低頭看著,倒在地上狼狽不堪的楊林,嘴角微微上揚,沉聲道:“哼,此人倒有些本事!不過手段著實狠辣,想必你便是那錦豹子楊林吧?”

楊林只聽身後一片跪地求饒之聲。心裡萬念俱灰,大喊著“來吧,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

史進讚歎一聲:“確是條漢子,我史進佩服你。只是你做了這山賊,今番是饒你不得了。”

李忠凝視著倒下的山賊,輕拍周通的肩膀,沉聲道:“想必與你昔日一般,皆是走投無路的流民。”地上的山賊聞得,有人洞悉他們的困窘,紛紛跪地叩頭,悲聲訴苦。

“軍爺在上,小的們實在是,被那慕容知府的量地法,逼迫得無法生存。但凡有一絲活路,誰會甘願上山為賊。如此下去,世世代代都難以翻身。”

眾人皆是聽得愕然,楊芝褚卻是心中明瞭。只因他的伯伯,亦是乾爹楊戩,曾有過如此行徑。此刻回想起來,不禁心生寒意,這哪裡是侵佔他人田地,分明是官逼民反。

眾流民見他們不明就裡,遂解釋道:“自花石綱轉運以來,耗費甚巨,漸難支撐。為增加收入,重新丈量土地。然那是‘花尺’,僅有正常尺的十之八九。少了這些田地,我等百姓何以活命?不出一兩年,田地盡歸當官者所有。我們生路盡絕,家中不免埋了老人,失去了父母妻子,甚至最後連幼子也保不住。如今已是孑然一身,橫豎都是死。無奈之下,才上山拼死一搏啊!”

有田之人自然知曉其中緣由。尤其是史進,他身為大地主,深知少了一二成收成,將會帶來怎樣的後果。那一年天災人禍,若不是他家老太公心善,史家莊恐怕也會如鄰地一般,揹負著爹孃上山掩埋。苛政猛於虎,這是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