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自然也不會站著,與林蘭隔了一個位置也坐了下來,目光一直低垂著,不與林蘭交集。

李敬義的臉更黑了,俞氏給他使眼色,示意他稍安勿躁。

不一會兒,李敬仁在兩個兒子的攙扶下進來,李敬仁隨意的跟大哥大嫂打了個招呼,林蘭等晚輩起身行禮。

“都坐吧!”李敬仁的聲音還是沙啞,這陣子哭的太多了。

李敬義心中不悅,三弟跟他們這麼客氣幹嘛?

祝媽媽和翠枝春杏隨後也到了,林蘭讓祝媽媽坐,祝媽媽哪裡肯坐,她是奴,這一屋子的都是主,豈不是亂了規矩。

李敬仁道:“祝媽媽,您伺候老太太這麼多年,也算是咱們李家的功臣,坐也無妨。”

祝媽媽這才肯坐下,翠枝和春杏站在她身後。

李敬義目光威嚴的掃了一圈,慢聲道:“既然人都到齊了,那咱們就開始吧!”

李敬仁不合時宜的咳了幾聲,李敬義忍耐的看了三弟一眼。

李敬仁低了低頭,他有肺癆,這咳嗽可不是由自己控制的。

“老太太的頭七已過,我想等三七過後,就扶靈回鄉,上次,我已經跟明則和明允媳婦商議過,咱們得給老太太風光大葬,現在咱們就來議議這喪葬所需費用。”李敬義道。

林蘭已然明瞭大伯父的策略,先提喪葬費,然後再引出遺產一事,便耐心的聽著。

李敬仁咳了兩聲道:“這個是應該的,大哥有什麼想法只管明說,只要是為老太太好的,我無不應承。”

李敬義這才痛快了些,三弟配合的還是很好的。

李明則今日過來之時,若妍再三吩咐,一切按弟妹的意思行事,所以,輕易他不開口。

李敬義一改先前肅然的神情,眸光一黯,溢滿感傷:“二弟一直是咱們李家的希望和依託,咱們李家誰不以二弟為傲,便是鄉里人說起二弟也甚為自豪,沒想到,成也二弟,敗也二弟,二弟在外的行事如何,我就不說了,我等受點連累也不怕,可是……二弟累的老太太因此一病不起,撒手人寰,實在叫人痛心……”說著,李敬義眨了眨眼,擠出兩滴淚來。

“大哥,二哥也不想這樣的,說來說去,只怪造化弄人。”李敬仁想起老太太,也是悲慼。

林蘭腹誹:戲演的這麼賣力,還不是想讓她多出點錢。

“老太太在家時身子骨多硬朗,算命的都說老太太能活到八十八,不曾想,到京城才幾日就被氣的大病……”俞氏唏噓不已。

“可見這算命的是個騙子。”明珠輕聲嘀咕。

俞氏耳尖聽見了,帶著哭腔囔道:“誰說周瞎子是個騙子?人家可是鐵口直斷,一卦二兩銀子呢!”

幸虧俞氏沒說出一卦千金來,要不然林蘭一準笑場。這夫妻兩是黔驢技窮了麼?連算命瞎子都搬出來了。

明珠自從遭逢變故後,就變得沉默寡言,幾乎足不出戶,但性子還是在的,從大哥那知道大伯父的來意後,她就自然而然的對大伯父產生了敵視,就像當初對林蘭,認定了林蘭和二哥回李家是別有居心,就一根筋的跟他們過不去,雖然現在她已經意識到自己錯了。但是,這一次,她確定自己不會錯,大伯父上門訛銀子,爭祖母的遺產,錯的肯定是大伯父,所以,她就忍不住出口譏諷。

“既然周瞎子算的這麼準,祖母來京之前,大伯母就該替祖母去問問周瞎子此行福禍兇吉才是。”

林蘭暗歎:明珠這性子,怎麼還這麼衝啊!

李明則也忍不住瞪了明珠一眼,早吩咐過她,不要隨便開口的,怎就不聽呢?

俞氏氣的臉都綠了,今天本來就要找明珠的麻煩,這會兒明珠自己湊上來,那她也就不客氣了,沉著臉道:“明珠,你少在這裡逞口舌,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