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芝儲未曾料到,自身的年輕與背景,此刻竟成了阻礙。大將軍見楊芝儲步入營帳,便眉頭緊蹙。如此年輕,必無作戰指揮之經驗。觀罷文書後,心中已有定數,楊太傅遣自家小輩至軍中,無非是欲其混個身份罷了。

“西夏自年初起,屢屢犯邊。我軍依陝西四路防務案,行彈性防禦之策。而今已壓制敵軍,使其進退維谷。戰局正值關鍵,楊鈴轄年輕有為,渭州乃我宋國之屏障,前出有一要隘,名曰渭南關。番子眾多,良莠不齊,吾欲抽調守軍參戰,那邊就有勞楊鈴轄鎮守了。”

楊芝儲聞後,略作遲疑,他本是前來前線作戰的。如此安排,豈不是要他滯留後方?剛欲開口,只見將軍已落下大印,交與一旁侍衛,送往監軍處了。瞥見將軍無意間流露出的神色,楊芝儲恍然,自己過於年輕,難以得到認可。

他唯有心中嘆息,返回營地,意興闌珊地獨酌悶酒。朱武徐步而入,躬身一拜:“鈴轄莫非未領到稱心之任務,故而心中煩悶?”

楊芝儲苦笑道:“先生亦有所察,只怪我毫無作戰經驗,且人又年輕。鎮守後方關隘,以防西夏遊騎兵來犯。”

朱武微笑道:“鈴轄需知,機會皆需等待。不可急於求成,當忍辱負重,養精蓄銳。可藉此段時間操練隊伍,修繕兵甲,默默蓄積力量,靜待展露自身之時機。演練陣法,據城堅守。”

楊芝儲靜靜聆聽,誠然,領軍者豈可輕易氣餒。當下起身,拱手一拜:“多謝先生教誨,明日起我便集合部隊,開拔前往渭州。到了渭州,勤加操練,修繕兵甲,演練陣法。”朱武見楊芝儲能聽進勸告,甚感欣慰。坐下向他提議,僅練最簡之五陣。

所謂五陣,即東、南、西、北四個方陣環繞,中軍坐鎮中央。這與《武經》中描述的複雜龐大的十幾萬人大陣截然不同,它是最為基礎且簡潔的陣法。如今,四營兵馬乃是從孟州緊急調撥而來,尚未經過統一的訓練,恐怕一旦上陣便會潰散。朱武所提出的建議,無疑切中了要害。

當夜,楊芝儲利用畫中空間收集了大量糧食,並取出一些牛羊,同時命人前往鄉間採購豬肉與酒水。他安排火頭軍為士兵烹製飯菜、分發酒水,決定讓軍隊休整一日,次日再行開拔。

由於李忠等人需留守家園,王氏未能隨軍同行。隨軍的只有曹正派遣來屠宰牛羊的人員,而烹飪的任務則交給了,從谷陽縣抓來的西門慶小妾宋惠蓮。這位小妾雖然相貌平平,但手藝卻十分高超,尤其擅長用一根柴火燒製豬頭,能做到皮脫肉爛,味道極佳。

她負責在軍營中為軍官制作酒肉,並分發好酒。今日盡情吃喝,明日便開始對各部隊進行操練。同時,楊芝儲命令隨軍的匠人,在今夜過後修補鎧甲、整備軍械。

次日清晨,全軍整裝待發,浩浩蕩蕩地開赴至渭南關駐紮。部隊日夜兼程,操練不輟,而軍馬則在楊芝儲的安排下,被收入畫中空間進行放養。

與此同時,他取出藏於畫中的鐵錠與櫸木杆,交付給匠人精心打造兵器。為確保安全,楊芝儲還派遣楊林率領一隊騎兵外出探哨,嚴密偵查周邊地形與敵情。

經過一個多月的刻苦訓練,部隊已初具規模,方陣排列得整整齊齊,宛如刀切。充足的糧食供應與良好的訓練條件,使得這些士兵的精神面貌煥然一新,與初來乍到時相比,簡直是天壤之別。

楊芝褚與史進身著便裝,站在一旁靜靜觀看訓練,不時頻頻點頭,露出滿意的笑容。就在這時,一位書生打扮的男子從身旁經過,他駐足觀看了片刻士兵的操練,不禁驚訝地發出了一聲輕呼:“咦,咱們大宋的廂軍何時也開始練習起這五陣來了?看來這次前來的軍官還算有些真才實學啊。”

楊芝褚聞聽此言,上前抱拳施禮:“先生所言極是,觀先生言辭,似對軍務頗為通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