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師門的規定穿著,我也無可奈何。”

見他露出疑忌的表情,我忙道:“我根本不會武功,如何能無聲無息落在疾馳的馬車頂上?殿下不信,儘可命人查探我脈息。”

索庫將目光投向身旁,那在馬車中狠狠踹過我一腳的魁梧男點頭道:“此人確實沒有半分內力,舉手投足也不見練過武的跡象。”

索庫沉吟著,不知是在考量是否要相信我,還是在琢磨如何處置我。我有些惴惴,這裡不知是何處,以我孤身一人,想抵達紫都尋找亦寒,只怕還沒到半路就先死於非命了。所以,我必須獲得索庫相助。

“你師父為何要將你放在我車頂?”

索庫突如其來的聲音讓我嚇了一跳,我忙抬頭,愣愣看了他半晌,才醒起他在問我,連忙把方才在腦海中杜撰了好幾遍的故事說出來:“我師父天機老人有靈系鬼神,通徹天地之能,他說我只要跟著你便能到達紫都,取回師兄遺物。”

索庫似是愣了一下,喃喃重複著“遺物”二字,忽地渾身一顫,呆呆地再說不出話來。半晌,他才略低下頭,深深看著我,似要洞穿我的心神,聲音卻是一字一句,仿如催眠:“你終究還是露出破綻了。臨宇明明未死,你竟說什麼取回他遺物。”

“什麼?!”我大驚失色地站起來,隨即只覺一陣天旋地轉。有人在我身後暴喝一聲“大膽”,狠狠一腳踢向我膝彎,膝蓋重重撞在冰冷的地上。我痛得冷汗直流,卻也讓我清醒過來。

我直視著索庫,沉聲問:“我師兄當真未死?”

索庫忽地雙手抱胸,雙眉緊皺,斜睨著我:“風吟從未傳出臨宇死訊,每日朝儀他也必然出席,你說他是死是活?”

我心神俱震,幾乎可以預見到血色褪盡後自己慘白的面色,連索庫若有所思欲言又止的神情也再無法分辨其深意。

從未傳出臨宇死訊,每日朝儀必然出席,這究竟是怎麼回事?難道在我死去的瞬間又有靈魂進駐臨宇體內?不!這怎麼可能?所謂穿越,是在時空裂縫中碰巧遇到的那億億分之一的機會,外加契合的身體,執念深徹的靈魂和神魔之力的誘導。赤非曾說過,我和宇飛是變數中的變數,伊修大陸再沒有,也不會容許再有變數存在。

可是,如果一切是真的呢?亦寒……他能分辨出來嗎?在他最傷心絕望的時候,陡然看到深愛的人回覆氣息,那是怎樣的欣喜若狂?一開始或許會發現判若兩人的異處,可是隻要一想到早有先例的失憶和失去摯愛的餘悸,他的心就會柔軟下來,哪怕明知是欺騙自己,也不肯放手。天長日久,滴水穿石,再剛硬的心也會被融化,時間沖淡心底的傷,直到某一天將我徹底遺忘,愛上另一個人。

“啪嗒”聲響,淚水落在冰冷的地板上,我無法抑制淚水的墜落,更無法遮掩心中的傷痛。離開這世界,我最痛心他的悲苦,卻也最眷戀他的深情啊。痛,或者是因為想到他愛上別人的可能,眼淚,卻只是忽然漫溢的思念之苦。

眼前忽然一暗,還未抬頭,已有一雙粗糙的手掐上我下顎,迫得我抬起頭來。

我淚眼朦朧中看到索庫喜怒莫測的臉,心中一驚,方才的彷徨恐懼仿如被一陣颶風吹散了,渾身痛著,卻異常清醒。我在胡思亂想些什麼呢?無論臨宇的體內是否進駐旁的靈魂,我都必須再見亦寒一面,逃避根本不是秦洛會有的行為,還是在林伽藍體內連我的靈魂也變得懦弱了?

“你哭什麼?”索庫問道。

我努力扯出個悲喜交集的笑容,哽聲道:“我以為師兄他死了,我真的以為他死了……求你帶我去見我師兄,求求你。”

索庫一愣,慢慢鬆開了鉗制著我的手,半晌無語,只是幾分動容,幾分狐疑地看著我。

此時此刻,無須假裝我也能擺出再真誠不過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