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將。

回來時,也如第一次那般驚險,且戰且退,但遠比之前自信的多。

傷都是皮外傷,吃頓手抓羊肉,全都能給補回來。

但人和半月前不一樣了,土狼和同貴都這麼說,但哪裡不一樣,這倆憨貨說不上來。

鄭九沉思,回想與那百夫長的搏殺,兇險與感悟同樣多。

他不是百夫長的對手,尤其在氣力方面,關鍵要命的時候,腦子裡忽然出現一幅圖畫,是那拳經上打把式的小人。

心隨意動,鄭九左拳做金剛握,拇指內藏於食指骨節下,翻腕的同時臂膀扭轉,指尖一掃輕易撞開了百夫長的肥手。

扭臂的軌跡就像石板蛇甩尾的樣子,不好看,但兇狠。

藉著這股力道,凸起的拳鋒狠狠搗在了百夫長的太陽穴上。

就是圖畫上那小人的樣子。

記憶如此深刻,絕非鄭九過目不忘之功,蘇舉人也曾這般教過,只是當時他人很渾噩。

鄭九立刻翻開拳經,再看那些畫著小人的圖畫,眼睛便亮了。

“鄭小子在洞裡比劃什麼?”

“打拳。”

“這樣麼……嘿嘿,你來試試。”土狼嘻嘻哈哈。

“不跟你鬧,那事兒你跟他提了麼?”同貴惱火。

“說了,說了好幾次了。”

“那鄭哥兒怎麼說呀。”

“我哪兒知道,你一會兒自己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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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鄭九在山洞裡一個人比劃了一整天,直到土狼實在忍不住喊他吃飯,這才收了式。

今天沒吃羊肉,天天吃總要膩的。

火架子上烤的是正山捕來的野兔,底層灰塘裡埋的是同貴偷來的西域番薯。

秋華挖了野菜,用鹽巴拌著也很好吃。

“去過那眼海子了?”鄭九問。

“去了,野兔就是在那兒抓的,野菜也是。”

那眼海子,指的就是魔音谷深處的水潭,鄭九上次離開前跟土狼聊過,沒事多去看看。

“嗯,是不是好地方?”

“那是當然,看著就舒坦。”

“還是少去為好,那地方總讓人感覺瘮得慌。”同貴擔心,聽說水潭附近曾是屍魔人的棲息地。

“不要緊,我想著明天咱們就搬過去住。”

“啊?”同貴瞪圓了眼睛,秋華則捂著嘴巴。

“這地方不能久待,跟著馬幫的時候,不也總換地方麼?想想看為什麼?”

鄭九的話,道理很淺顯,除非你有固若金湯的山寨,否則在一個地方呆久了會招災,因為你弱小,不管你是不是山賊。

“這麼說你決定扯旗子了?”土狼的腦回路總是不一樣。

“容我再想想。”鄭九頭疼。

月黑風高,魔音谷外向西八十里的亂石灘更是風沙漫天,每到初冬時節,亂石灘總會發出嗚嗚的鬼嘯聲,很嚇人。

此時的亂石灘,倘若還有些朦朧的月光,看著就更嚇人。

在風沙彌漫中,怪石嶙峋,宛如地獄中匍匐窺視的魔鬼。

置身其中,一個正常的大活人撐不過半個時辰,不是被嚇死,就被凍死。

一個身影從怪石堆中緩緩起身,狂風頓時將他裹著的黑袍吹的獵獵作響。

身影微仰著面孔,鼻翼張合,似乎在仔細嗅著大風中的味道。

在身影腳下的怪石邊,有一具殘破的屍體,血肉已經風乾,若非卡在石頭邊,早被風沙卷跑了。

屍體的前胸有個大洞,生前是被蠻力生生撕扯開的,慘不忍睹。

“是那個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