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看著王九繞過人堆,走到那戶人家,甚至還不忘抱拳跟肖老大等人打聲招呼,這才轉身拍響了門環。

“人家都不敢開門……”馮啟年嘀咕。

卻沒想到只是拍了幾下,門居然就開了,門內那人似一老翁。

“沒天理。”馮啟年繼續嘀咕。

不但門開了,那戶人家的主人似乎很熱情,沒說幾句話,居然就將王九讓到了家中,咣噹把門關上了。

“難道那是她家?”

“你說王九能不能說服那家人,讓我們借宿一兩日?”

“猜不到,這傢伙有點邪門。”馮啟年每每判斷失誤,不敢亂說話了。

“我猜沒問題。”鄭九倒是挺自信。

“為什麼?”

“不為什麼,就像推牌九,五成勝算。”

“那還不如不猜……”

“人出來了。”

那戶人家的大門再度開啟,王九出門滿面春風的向二人走來。

“怎麼樣?事情八成成了。”

“拭目以待。”馮啟年其實還是不信。

“那位老丈心善,答應借宿兩晚,但是他家中牲口棚子小,馬匹可能要拴在外面了。”王九果然如鄭九猜測,事兒辦成了。

“那倒不打緊。”

“兩位兄長去與不去,自行定奪,我先去了。”說著話,王九便將她的馬韁繩從馮啟年手中拿走了。

“哎,等等,你是怎麼說服那老頭兒的?”

“花銀子呀,一人一百兩。”王九自顧自的牽馬而去。

“我的天,一百兩?足夠在大客棧住兩個月的上房了,還管飯。”

“去還是不去?”鄭九問。

“當然去。”馮啟年可不想在這酷熱的天氣裡聞著騾馬的屎尿味睡覺,只是話說的膽氣不壯,他沒錢。

到了那戶人家門口,少不得也要跟肖老大打招呼。

“哎呦呵,江湖何處不相逢啊,幾位小兄弟居然是一起的?跟這家老丈是親戚?”

“哪裡哪裡,我們跟著她。”鄭九伸手一指正在拴馬的王九。

“哦,那還是親戚,我還以為幾位面上貼花,頭頂長角,腰纏萬貫呢,原來是真親戚,在華山腳下有親戚,那也是底氣……”

鄭九不再理會肖老大口若懸河,轉身去拴馬,馮啟年面子薄,不停的衝肖老大等人拱手乾笑。

“你好沒好?”

直到王九站在門口問了,馮啟年這才趕緊拴馬,閃身溜進大門。

這戶人家的居所並不大,門前照壁後是一個院子,三間正房,兩間偏房,靠西邊還有一間柴房和一處很小的牲口棚子,裡面只有一頭小毛驢。

家裡只有老夫妻二人,老翁姓謝,年逾七十,身子骨還算硬朗,老婆子耳聾,見了三人一面後便鑽進東首的正房裡,再沒出來。

簡單聊了兩句,鄭九和馮啟年才知道,小鎮居民對大批湧來的武林人士並無懼意,因為每家大門的右上角都懸掛了華山派贈與的一尊小銅鐘,便是庇護的標識。

哪個不長眼的傢伙敢無視這個標識,入戶盜搶,必遭華山派弟子的追殺,不敢說在列國範圍內,至少在大周國境內,保管你上天入地無處遁形。

華山派倒還真是講究。

家家戶戶之所以關緊大門,是因為房子都租給有錢的武林豪客了。

老翁嘴裡的豪客是專指有錢的武林人士,住一晚一般都要紋銀一二百兩,雖然習武者多出自世家,不差錢,可江湖上也有很多綠林好漢、旁門左道,甚至江洋大盜,這類人很差錢。

所以不可不防,尤其出來歷練的世家子弟,在長輩的教導下,一般低調的很,鑽進房東家院牆就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