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還在的百里殊宴已經不知道去了哪裡。再看林顧蘇,好像沒事人一樣,冷清清地坐在了那裡。

此時月上中天,已經不早了。那歌舞笙簫都停了下來,本來都好像雕像似的靈畫師一個個眼神都活絡了起來。只因為他們等待已久的大典就要開始了。

“二姐,好久沒見。這三年來在鳳城如何?聽父親說你的身子大好,真是可喜可賀。”

不知為何沒有離開的林靖元就站在林顧蘇身邊,開口淺笑道。

林顧蘇吃了一塊水晶糕,有點甜,她微微蹙眉,然後說道:“我們就不必敘舊了。”

“二姐?”林靖元似乎有點意外林顧蘇這冷淡的態度。

林顧蘇直接說道:“我已經離開林府,從此之後與林府再不相干。林靖元,我不是你二姐了。”雖然林智禮沒有說這些,但是林顧蘇知道,他是要和自己斷絕父女關係,從此之後,她不再是林府的人,而林府而再沒有林顧蘇這個女兒。不過林智禮到底沒有絕情到底,這一切,沒有公開宣揚,知情的也就是幾個。

“不管如何,二姐始終是二姐。靖元剛回京城,也不知到底發生了何事,可是一家人沒有隔夜仇,二姐是林家的女兒,怎麼就能夠再不相干呢。”林靖元聲音微微揚起,似乎不能夠接受。

目光掃了一眼林靖元的臉,上面顯露的是明顯的錯愕和激動。看得出來,他對她是真的沒有敵意的。

這讓林顧蘇覺得意外,林月慈和林晚晚,再加上個劉氏,都對她恨之入骨,沒想到最後這個林靖元卻如此像林智禮,想著大家都是林家人。

可惜,她已經離開了。

林顧蘇淡淡笑了笑,也就沒有再說話。

那一邊,靈畫師賜名大典已經開始。皇帝被扶著上前,唸了一堆文縐縐的東西,不例外是天佑凌國這樣的話,而後提到了靈畫師的威名,以及這先前的百年由皇帝賜下稱號的靈畫師的名字。

林顧蘇聽得有點昏昏欲睡,她對這個沒什麼興趣。正想著要不要溜走,就看到有宮侍將桌上的酒菜收起,換之筆墨紙硯放在了她面前的桌上。有靈畫師的地方就要有筆墨紙硯,這幾乎成為了一項傳統。

這凌國的賜名大典有個習俗,就是由出席宮宴的靈畫師即興揮墨作畫,畫作藏於宮中,被賜名的靈畫師的畫作就會被擺在最高處。這百年來,凌國宮內不知道藏了多少靈畫師的真跡,這些都是千金難買的,算是凌國的重寶了。被凌國如此相邀,這靈畫師也都是願意給皇帝這個面子的。這個習俗其實沒多大意義,但是比較給凌國的皇室長臉,這麼多年來也就一直延續下來。

不少靈畫師都不是第一次來參加宮宴,看皇帝還在說話,便開始漫不經心地鋪開了畫軸作畫。

“我來為二姐研磨吧。”林靖元倒也機靈,跑到她們跟前,也不在意自己的身份,就打算開始研磨。結果涼風一過,他手中的硯臺消失無蹤。再定睛一看,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這裡的魏少卿手中正端著那硯臺。

他沉著眼,對林顧蘇說道:“剛剛帶著人巡視了一圈,應該沒錯過什麼吧。”今天的魏少卿穿了一身官服,丰神俊朗,威嚴十足。雖然他如此說著,其實是等著這個點回來宮宴的。因為他想再親眼瞧著這個女子作畫。那讓人瘋魔的畫,他雖然心中有些芥蒂,但是還是想看。也許,更多的是因為,畫畫的是這個女子?

他得知林顧蘇來參加這宮宴,不知為何便有些心神不定。幾次出神,連手下的人都瞧出他的心神不定,最後由庭所裡另一位武官帶著人去宮內巡視,自己匆匆趕到這裡。

“魏大人。”林靖元好奇魏少卿為何出現在此,還奪了自己手中的硯臺。但是就聽到魏少卿對自己頗為冷淡的二姐又說道:“上一次是我為你研磨,這一次還是我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