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看慣了,還是很容易認出來地,如果想換字,挖掉原字的話,地確容易弄壞鐘面,倒不如用一層金銀薄片之類的東西蓋住原字,再在薄片上做文章好了。”真珍點點頭:“有幾個師爺也是這樣說的,只不過阿瑪最終決定不換,他說皇上認得這些字,不妨事。”

她頓了頓,又道:“如果有刻著咱們本國文字的自鳴鐘就好了,我家上房也有一個小的,上頭連數字都沒有,就只有幾顆寶石作標記。可惜這東西太貴了,我家那個小的還是御賜的呢,外面的隨便一架就要上萬兩。”

淑寧想了想,便道:“其實西洋的鐘表匠不少,招幾個來,再加上咱們自己的珠寶匠人,也可以做出咱們的自鳴鐘來,這豈不是比用大價錢從國外買的強?再說,咱們自己有了自鳴鐘,也可以拿來賣錢,甚至賣回西洋去也行啊。”真珍聞言笑道:“你這算盤倒打得精,人家洋人都拿它來換茶葉瓷器的,你卻要搶人家的飯碗。”兩個女孩子笑成一團。

“我看這個主意不錯。”入口處突然傳來一把男聲,兩人嚇了一跳,回頭一看,卻是男主人武丹。淑寧連忙施了一禮,武丹擺擺手,道:“淑寧侄女有空常來玩吧,小女也好有個伴。”然後轉過頭,對女兒板起了臉:“我早說過不要總是來看這鐘。若是不小心碰壞了可怎麼辦?這是要進上的。”

真珍吐吐小舌,應了一聲“知道了”,便拉著淑寧跑了。淑寧連個告別的機會都沒有。

到了真珍的閨房,春杏早在那裡等半日了。對淑寧抱怨說:“姑娘跑到哪裡去了,卻讓我好找,如果不是涼珠姐姐帶我進來,我就要在大門口傻站了。”真珍笑道:“這是我的不是,把你家姑娘拐跑了。我向你陪罪吧?”春杏忙稱不敢,又說:“我們姑娘帶了幾樣點心過來,涼珠姐姐剛叫廚房去蒸,請珍大姑娘嚐嚐。”真珍大喜,忙催人泡茶去。

涼珠不一會兒就把點心送上來了,分別是四樣百花餃、一款粉皮羅漢齋春捲,一款紫菜卷、一款冬菇餡地燒賣和一碗酸辣涼皮。真珍每樣都嚐了一點,誇讚一番,又指著那碟春捲問道:“這個裡頭是胡蘿蔔絲和香菇絲吧?是全素的?”淑寧點點頭:“煮餡料時用的是花生油。是預備我額娘吃齋用地。”

真珍便指著那春捲和燒賣對涼珠道:“這兩個你送去給二孃嚐嚐。”涼珠笑著收了去,真珍又轉頭對淑寧道:“你別生氣,我二孃平日最喜歡吃胡蘿蔔和香菇。最近胃口又不好,我送去給她嚐嚐。說不定會開胃些。”

淑寧抿著嘴笑道:“我不生氣。給你的東西,你愛給誰就給誰。只是你平日嘴硬。其實對這位二孃也是挺好地嘛。”真珍微微笑道:“人心肉長,我雖然掛念親生額娘,但也不是不知好歹的人,她真心待我,我也會真心待她,一家人和和氣氣過日子就好了,天天明爭暗鬥的,有什麼意思?”

淑寧點點頭,忽地想起:“我還沒向二夫人請安呢。”真珍卻道:“我替你說就是了,她正躺著養神呢,要見你,又要起身穿衣梳頭,倒累著她了,你平日常來的,不妨事。”

兩人又說了一會兒話,商量著七姐會時做什麼東西。淑寧早想好了做一副繡屏,真珍不擅女紅,就決定用小珠子串個美人,當即就叫來一個叫卞財的副管事,讓他去購買各色玻璃小珠子。

不料那卞財聽了吩咐,卻說道:“姑娘是要在七姐會上掙彩頭地,奴才不懂這些,若買回來的珠子不合用,倒誤了姑娘的事。奴才知道一家首飾鋪子,賣的玻璃珠子,論顏色形狀質地大小,都是全城最好最全的,坐馬車去不過兩刻鐘功夫。如今天色還早,不如姑娘親自去挑吧?”

真珍聽了有理,便即刻準備出發,淑寧也一起去幫幫眼。出到大門,卻正好撞上崇禮和端寧從外頭進來。崇禮聽說妹妹要上街,皺皺眉,要跟著一塊去,真珍無可奈何地應了。端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