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帽T,從爺爺那邊出發,背個雙肩包就來上班。自個兒來的,搭公車,沒隨從,爸媽也沒陪著,他還一時粗心沒帶什麼證件,結果被接待處的小姐攔住,不讓上樓。

系青解釋過他爹媽是這兒的董事長,他也在這裡的投資部工作。

奈何接待處小姐似乎不相信,“等董事長回來再說吧。”系青那天上班比較早到,寥寥幾位來打卡的都是非主管級的普通員工,沒人認識他,實在幫不上忙。沒辦法,系青倒也不急,非常好耐心,直等到常藍來上班時助他脫困。

後來系青得知接待處的小姐為此差點被主管開除,系青親自幫人說情才作罷。接待處的小姐有跟系青道歉,“對不起,您看上去象來找工作的學生……”

系青得到經驗,有時人真不能太隨性,處在什麼位置還是做合乎他身份的事情比較好,不然會連累人。翌日再來上班,系青西裝革履,還很搞的架上小黑超,開了輛賓士的最新款SUVGL,車到寫字樓下面讓秘書幫他去泊車,擺足了譜兒。話說,任何人都是從表面跡象來判斷事物的,他總不能為了自己輕鬆就要求別人透過表象看本質吧?又不是人人都長了X光的眼睛。系青為自己的任性稍有自責,後來每次系青見到接待處小姐,總是很客氣的含笑問好。

系青鬧出的這個大烏龍,公司人盡皆知,陳嫣當然也知道,她等系青招呼完接待處的小姐,說,“懷系青,你一點兒都沒變,還跟小時候一個樣,心特軟。”

系青對此無意深聊,泛泛應道,“沒,老了。”

“你知道我最恨你們哥倆兒什麼?”陳嫣悲憤,“就是……你們兩個怎麼居然都不變老?”

“沒老嗎?”系青紳士風度十足,將陳嫣直送到她辦公室附近,耐心等老同學拿出他和春兒不老的證據,一張藏在錢夾裡的高中畢業照,陳嫣指著照片裡的懷家兄弟,“不信你自己照鏡子看看嘛。”

而系青卻瞅著照片裡的背景,一陣失神,初夏晴空下綠油油的樹,半舊的高低槓,土土的水泥乒乓球檯,系青似乎能看到樹後的牆邊,先跳下來的他,把計然從牆頭抱下來,替她理好衣服,背好書包,再在她唇上淺淺一吻……那樣的年紀,那樣的張揚,春風得意馬蹄疾,一眼看盡長安花。

“是不是?沒怎麼有差吧?”陳嫣掏出她的化妝鏡,真的在把現在的系青和照片裡的大男孩兒做比較。

其實,相片裡的人,和現在的系青,肯定不太一樣,不過……系青笑,折中,“嗯,大樣未改,細節滄桑……”

十年生死兩茫茫,大樣未改,細節滄桑,如若再見,她還認得不認得我?

系青站在窗邊,望著樓下路燈處的位置,不知是第幾次在想,他那天看到的是人是鬼?

去年冬天,初雪那日,系青站在八樓小會議室的視窗賞雪,他真的只是無聊之下放個風而已,當然,他的目光是有瞄到路燈下有人仰脖望著天空,不知在觀望什麼,但並未在意。

可是過一會兒,那人還在,系青注意到是位女性公民,沒打傘,穿著深藍中長外套,淺灰色的長圍巾,鬆鬆繞在脖子上,長髮束成低低的馬尾,影影綽綽,系青見著她肩頭髮上,落著層密密的雪花。

這片街區的燈火輝煌,將半空飛雪映襯得如彩色羽毛般,璀璨迷媚,也將燈下執拗的,仰頭不知看什麼的女子,映襯的愈加寥落孤單,她象條不真實的影子,虛虛浮浮的飄在那兒……一分鐘過去,兩分鐘過去,再一分鐘過去……系青和樓底燈下的女子,遙遙相望,他看不清楚她的臉,也不知道她是誰,但每過去一分鐘,他的心口就縮緊,縮緊再縮緊一點,終於,他被那個固執的,仰望天空,象條影子般的女人給整崩潰了,竟追下樓去,發瘋一樣的叫“計然,計然……”

系青到現在想起來,都覺得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