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弟生前總說,要成為一片隨波逐流的銀杏葉。”

“可真的等到這隨波逐流開始之時,卻又發現很多事情由不得自己做主了。”

“不斷的向前飄去,被水流沖刷,永遠不得停下,痛苦萬分,直至一頭撞入那無底的懸崖。”

劉風崖呢喃輕輕地說著,他就像是在自言自語。

“我以前也喜歡釣魚,釣魚可以讓我心情平靜,可慢慢的我做不下來了,我沒辦法定下自己的心了。”

“江裡泡著的,哪裡是清澈見底的水呢?全都是千斤重的各種瑣事。”

“河裡的魚上上下下的遊了1000年1萬年,岸邊的人來了又去去了又來。”

“一個人靜靜的坐在河邊看著上下岸,不斷的變化。”

“猛的一回頭,一個人都不剩了。”

“只留有你自己一人時,你不會感覺到孤獨嗎?”

劉風崖語速在此時顯得非常的慢,他的面龐是呆滯的,他的眼神也是發直的。

甚至於說出來的話,有的時候也是前言不搭後語。

不過在最後一句話說出來時,這也是認真的看著坐在一旁的這一位男子。

他覺得自己想要傳達的意思應該是比較明確的。

至於這一位男子衣著樸素,身上除了一個古怪的粉紅色瑪瑙手鐲之外,就沒有其他的一些貴重物。

自然也不存在有任何修煉的痕跡。

要說是男子特性,那可能是如同那河邊低垂的柳樹枝,顯得相當自然罷了。

沈寒雙手抓著魚竿,平靜的看著水面:“做自己喜歡做的事情,根本就不孤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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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令弟以前說過,想要成為一片隨波逐流的銀杏葉。”

“這也很正常。”

“落在這大江之上,銀杏葉脈絡四通八達,也是小舟。”

他看向了上游,順著水逐漸飄下來的一些更多的樹葉。

“不過這些銀杏小舟,你也可以說它們是自然逼迫下的產物,這也沒什麼問題。”

“能讓你念頭通達即可。”

沈寒非常直白的說著。

劉風崖感慨的點頭:“是啊,漂泊在這大江之上的樹葉,也不是自己選擇。”

“風啊雨啊,人啊。”

“太多的因素最終導致,它們只能隨波逐流,只能走向那既定好的歸途。”

歸途二字代表死亡,劉風崖說到這裡心中更是難受。

沈寒懂了。

這一個男人體內的氣息,和之前殺掉的一個男人體內氣息是差不多的。

兩個人應該是兄弟。

而那一個想要滅掉靈妙閣的敵人,沈寒殺了之後,心中沒有任何的負擔。

沈寒坦然道:“你的弟弟是我殺的。”

劉風崖先是一愣,隨後哭笑不得:“好吧,如果真的是你殺的,那麼我也認了。”

眼前的這一位男子。

不管怎麼看都不是一個修煉之人,身上也沒有兵器,也沒有什麼符籙。

瞧這模樣應當是小鎮的一位教書先生,平時來到這一處區域釣魚?

至於他的這一個弟弟,也只是在人死了之後突然多出來了很多感慨而已。

真的要說要給自己的弟弟報仇嗎?他也不會這麼愚蠢的。

畢竟他的這一位弟弟,做出來的這種事情,別說是靈妙閣的閣主,就是他見到了,這也是會下手的。

親手為民除害。

他又在某一刻抬頭,看向了大雷音寺天空中陰沉的雲層。

雲層極低。

按照這種情況來看,要不了一兩日,估計是要天降大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