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苦了啊可惜了,我是聽不到了,哈哈哈哈,那你好好發揮,不要緊張哦!我很快就回來。”

我總算輕鬆了些,這是今天第一次,我臉上有了笑容。

好可惜啊,我沒能聽到林小林在國旗下講話本來我來完成的事情卻交給了她,可我很開心,或許這也是一種飄渺的緣分,將我和林小林連線著。

週日的時候,我搬進了醫院,抽血,化驗,做了很多檢查,然後進了一個病房,掛上了手串。

那天晚上,在洗漱的時候,老媽突然喊住了我,讓我不要動。

“兒子,你長白頭髮了”

她從我頭上揪下來一根頭髮,銀白色的髮絲在燈光下那樣晃眼,正如一把寒光畢露的刀,扎進了我本就狼藉的內心世界。

“明明這麼多年都沒有過的”

我沒再說話,磨蹭著,回到了病床。

和我同一個房間的病人和陪護全都打鼾,一到了晚上就鼾聲如雷,我和老媽都休息不好。

我做了個噩夢,我夢到,我被荊棘纏繞著,無論我怎麼呼喊,都發不出任何聲音,四周一片死寂。

,!

荊棘裡的我掙扎著,然後被尖刺扎得更深,我好像墜入了痛苦的深淵裡。

早上起來的時候,我身上早就被汗水全部打溼,我大口的喘著粗氣,好像死裡逃生一般。

週一了,這個點,林小林應該正在臺上講話,她肯定講的很好的,我相信她,她是最優秀的女孩。

醫生在我的腿上做了標記,下午兩點多,我被推進了手術室,他們先是在我手上打了消炎藥,可因為我的手不好打針,所以第一針沒打進去,鮮血順著我的手腕流了下來,我的手特別特別冷。

然後,他們在我脊椎處打了麻藥,手術是半麻,所以我還有著清楚的意識。

快點結束吧,老媽還在外面,我不想讓她擔心了。

儀器在我身上鼓搗著,我甚至可以看見鮮血,可因為麻藥,我還是有些昏沉。恍惚著,我彷彿繼續了我那個未竟的夢。

我牽起了林小林的手,走過那一片滿是落花的樹林,在那一棵最大的櫻花樹下,我和她緊緊相擁。

“手術結束了。”

“小夥子,你還真是堅強啊,上一個和你一般大的小孩子,全程哭著做完的,還吵著鬧著要打止痛藥。”

我笑著搖了搖頭。

肉體的痛苦又算得了什麼呢?在得知我骨折需要手術以後,我的精神早就麻木了。

推出手術室以後,我才知道,原來已經過了兩個小時。我被推了回去,麻藥的副作用反撲,我開始嘔吐,嘔吐時還會牽扯到我的傷口,止痛藥都緩解不了的劇痛讓我咬牙切齒。

我還不能喝水,嘴唇早就乾裂出血,老媽拿棉籤蘸著水,想盡辦法緩解我的口渴。

我吐了一次又一次,不知道究竟是凌晨的什麼時候,我累的昏了過去。

“什麼?你不是說十天嗎?怎麼變成一個月了?”

“手術情況,是這樣子,需要恢復。”

推出手術室的時候我聽見了他們的對話,一個月,我的康復期是一個月。

躺在床上並不好受,我的屁股抽筋了,而且因為長時間一個姿勢,我渾身上下幾乎沒有一處感覺還算良好的地方,因為麻藥反應,我停掉了止痛藥,疼痛讓我額頭上佈滿了冷汗。

一個月,一個月。那天晚上大家都睡了,老媽也睡了,可我從噩夢裡驚醒,崩潰的哭出了聲。

學業,感情,為什麼剛走上正軌,卻又被毀掉了,為什麼?

一個月,或許回去以後,我什麼都不再剩下,而我甚至沒法和林小林,和我的兄弟們走完這三年。

老媽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