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張不平的痛惜之心。誰知這時言採的聲音也變得尖銳了,是忍耐和偽裝到了極致的爆發,但依然可怕地剋制著:“你確實應該和她談談,看她是如何的天真和愚蠢,還有該死的無辜。孩子的事你也應該是問問她,看看天底下有哪一個母親會在大冬天把幾個月大剛洗完澡的孩子抱出去看雪——在北方的冬天!你是要問問,你的那隻小黃鶯,又是什麼心肝。”

這話無疑激怒了姚景如,他聽見自己咬牙握拳,骨頭被握得咔咔作響的聲音。他幾乎都要揮拳衝過去了,直到動手的一瞬前,一種近於條件反射的反應牽住了他——姚太太要來叫周容止陪他去張家打牌了,怎麼還沒來呢?

他茫然地左顧右盼,思考著下一步該如何反應。漸漸地,世界回來了。此時是下午三四點,他還是方靖,在劇院一樓的排練廳,兩張椅子,一張簡易桌,對面站的人,是言採。

他看見言採對他微笑,伸出手來:“演得很好,我很盡興,謝謝。”

他卻愣愣地,很久才意識到自己全身的力氣都被抽空了,手腳發軟,一身是汗,他甚至不知道從幾時起,他哭了。

方靖趕快低下頭,把眼淚擦去。這時身後響起掌聲來,他的臉一下子熱了起來,頭也不抬,調整個方向就勢深深地鞠躬。其實此刻他大腦一片空白,剛剛過去的一切就好像夢,而他在夢境裡翻騰,欲仙欲死,似假還真。就算到時正式開演,他還是隻是一個小的角色,永遠也沒有替掉方洛演上姚景如,但是他隱約已經知道,如果有那麼一天,他真的演上姚景如,或是《海鷗》裡的康斯坦丁,又或是任何人,會是怎樣的體會。那本是虛幻的虛幻,又是真實的真實。

在掌聲中他聽見言採在身邊說:“入戲了,恭喜你。我們等你再出來。”

※※※ FIN ※※※

【篇後記:

尾聲本來還打算多修改幾遍,太懶太累,暫且就這樣好了。番外《Lights of Variety 》是脈脈所寫,故事發生的時間在二十九章之後、尾聲之前。

因為“平坑”以及脈脈的番外是誇下海口應承了大家的,所以放出,至此連載結束,謝謝大家。原定計劃中,還有修改版和一個至今尚未動筆的番外,現在看來說不定無法完成。即便可以完成也不會發在文庫了,以免炒作之嫌。

從開坑這幾個月來,好像一場漫長的旅程,期間與大家相識,彷彿旅伴。我自知此文存在這樣那樣的缺陷,卻得蒙大家不棄,支援我平坑,非常感激。】

不行,不致謝我心有不甘。

致謝一下:

關於枝白路的一切都是鬼庖丁小姐的,謝謝她不吝借人物給我,更謝謝費老爺和她賜名於此文。此文一切權利歸鬼庖丁小姐處置。如有轉載等事宜,請與鬼庖丁聯絡。

感謝枝白路和鬼庖丁給我靈感,無限的愛獻給鬼庖丁姑娘^^

另有後記一段:

關於《海鷗》的原著情節,請參照 //en。wikipedia/wiki/The_Seagull

之所以選擇《海鷗》,一方面是喜歡契訶夫的原著,然而更重要的,還是私心使然——曾經看過一出《海鷗》,被迷得神魂顛倒,對某人更是膜拜得五體投地。

另,文章最後一段周容止和姚景如的對手戲,是本人不自量力胡編生造,絕非大師妙筆,請諸位海涵則個。其實在文章時很想讓言採筒子說一句“需把演戲當做愛”,可惜這句話大有挑逗之嫌,還是留給老週日後私下調教小方演技(調情?)時再說吧。

再次感謝鬼庖丁和她的枝白路。你的小方給我以靈感,你是我心中的女神哈~(笑)

最後,祝愉快。

脈脈上

PS,附贈刪節片段一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