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自己用不著等待格林德沃的答覆,因為他明白,格林德沃一定會去做的,這是一種基於多年瞭解和默契的信任。

格林德沃靜靜地站在原地,望著鄧布利多離去的背影,心中猶如打翻了五味瓶,各種複雜的情感交織在一起。

直到周圍的人群再次將他淹沒,他才回過神來,彷彿從一場夢境中甦醒。

這又是一次未能盡興的交談,恰恰證明了他們兩人都曾在不經意間思考過彼此之間更多的可能性。

也許他們都清楚,目前他們共同經歷的這一切,僅僅是因為有著共同的目標。

一旦失去了這個共同目標作為遮羞布,當直面彼此的內心時,兩人之間又還能說些什麼呢?

這一切就宛如一幕盛大的演出,當離開了既定的劇本和臺詞,兩個人之間需要考慮的東西實在是太多太多。

而那些在空間中被催生、被放大的情感,在現實世界的重重障礙面前,似乎也變得微不足道了,彷彿只是一場虛幻的夢,雖美卻難以觸及。

舞會開始後,為了防止 ooc,弗利維(穆迪)沒有再關注假穆迪的動向。

他依照弗利維教授的性格特點,特意邀請了一位女同事共舞。

這位特里勞妮教授是霍格沃茨的占卜課教授,不過弗利維(穆迪)不止一次在鄧布利多組織的私人聚會中聽到過麥格對這位教授的抱怨之詞。

弗利維(穆迪)對預言本身並沒有什麼特殊的偏好,此次選擇這位教授作為舞伴,僅僅是因為她的髮色與他死去的妻子極為相似,或許在這看似隨意的選擇背後,隱藏著他內心深處的某種情感。

他妻子作為麻瓜出身的女巫,在第一次巫師戰爭期間,食死徒肆虐的時候,自然也未能倖免於難,遭受了殘酷的迫害。

這其中,固然有他身為傲羅這一職業的影響,畢竟傲羅與食死徒從一開始就站在了天然的對立面,勢如水火,彼此的衝突從未停歇。

或許,這也是最終導致他妻子慘死的一根導火索。

穆迪心裡又何嘗不明白,這一切的罪魁禍首究竟是誰?

只是在那些寂靜的午夜夢迴之時,他的心中難免會泛起一絲苦澀的漣漪,不由自主地思索著:倘若當初自己沒有選擇成為一名傲羅,那麼當戰爭的陰霾無情地籠罩而來時,妻子是不是就能夠幸運地躲過這一劫呢?

然而,這樣的念頭僅僅是一閃而過,這件事顯然不可能成為他放棄抓捕食死徒的理由。

哪怕在一次又一次與食死徒的激烈交鋒中,他身負重傷,身心俱疲,他也從未有過絲毫退縮的念頭。

巫師戰爭的烽火迅速席捲了整個英國,大部分秉持純血主義的巫師們,在利益的誘惑與蠱惑下,自然而然地投向了伏地魔的陣營。

這無非是利益使然,本就沒有什麼可爭議的地方,但他們犯下了不可饒恕的罪孽——千不該萬不該,將無辜的人命當作是自己登上權力王座的墊腳石,這是對生命的褻瀆,也是對魔法世界的背叛。

其實,時光匆匆流逝,多年過去之後,如今的穆迪已經很難說得清,妻子的死亡究竟是不是帶給他內心最多震撼的那件事了。

在漫長而艱辛的抗爭歲月裡,穆迪失去了太多太多至關重要的人。

那些他曾經悉心教導、寄予厚望的徒弟們,那些與他並肩作戰、關係親近的同事們,還有那些志同道合、一同堅守在鳳凰社的同僚們……

每一個人的離去,都如同在穆迪人生道路上橫亙起一座巍峨高聳、難以逾越的大山。

他深知,只要能夠堅強地攀爬過去,或許就能放下過往的沉重包袱,毫無負擔地迎接新的生活。

但一路走來,那些逝去之人所留下的回憶與情感,層層疊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