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變得有些僵硬起來。

身上這套作戰服,還是在文廟小島上休整的時候,換上的乾淨衣裳,一路的風餐露宿,早已不成模樣,此時更是顯得單薄。

一股山風吹來,整個人,頓時都有點透涼。

越是這種時候,喬明越是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來。

眼看著天色越來越暗,那山崖的巖壁,黑乎乎的一片,不知道哪裡就會出現一片暗冰,手抓不住,腳踩不牢,突然一滑,人就掉了下去。

喬明可不想在這上下兩難的地方糾纏下去,強忍著那寒風,不顧一天奔襲的疲憊,將注意力努力集中起來,感知著手上腳下的每一塊凸起,為迅速消逝的體溫和體力搶時間。

這兩三百米高的陡崖,喬明記得上次來時,是老楊提前就用繩索在崖壁上佈置好了路線,再另外牽了安全索,半拉半拽,自己和陳怡一路歇了幾次,才精疲力竭地爬到了崖頂。

現下喬明的實力自是大不相同,不過天色、氣候也實在太不對付,徒手攀巖而上,終於還是在身體完全凍僵之前,渾身篩糠似的顫抖著,爬了上去。

崖頂之上,是一大片的高山草甸,夜色下恍然一看,還以為是到了那遼闊的大草原一般。

此時面前的原野,一片蒼茫,在那微弱的夜光之下,銀裝素裹,一片千里冰雪的凜冬世界。

只在遠處那草甸邊緣,和巨大暗黑輪廓的森林交界的地方,透出一縷溫暖的燈光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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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燈光所在的位置,便是老楊的林場場部,一棟原木搭建的兩層小樓。

喬明記得,那小樓的堂屋正中地下,有一個兩米見方的大坑,常年燃燒著柴火,農村人叫做地火坑。

火坑的上方,吊著吊鍋,有時候會同時吊著大小不等的幾口吊鍋,熱氣騰騰的紅燒燉肉,湯汁沸騰,濃香四溢。一旁便是高山土豆悶的米飯,更是清香撲鼻。

再往上一點,那火坑上方的房樑上,則是掛滿了大小的臘肉、香腸。

下面火坑的燻烤之下,不時滴下一兩滴油脂,滋滋作響。

每當這個時節,外面的天氣寒風凜冽,那厚厚的原木房內,人們圍坐在那火堆旁,喝著烈酒,吃著燉肉。

簡直就是神仙般的享受。

喬明看到那燈光,精神頓時就是一振。

因為那燈光,不光是這寒夜中的方向指引,也說明那地方,裝置執行,應該還算正常。

說不定,老楊兩口子和陳怡,此時正圍坐在那火坑旁呢。

冷,透心地冷。

的確是沒有過高山地區的生活經驗,壓根也沒料到,這深秋初冬的時節,山上已然是一片冰雪的世界。

自己連身禦寒的厚衣服都沒有,僅著一層單衣,還是在氣溫驟降的深夜,爬到這山頂草甸上來,實在是草率了。

這廣闊的草甸一望無垠,四面都沒有遮擋,風颳得呼呼作響。

眼看著那溫暖燈光就在前方,呼嘯的寒風,卻是將衣著單薄的喬明,吹了個透心涼。

體內的熱量,在迅速的消逝,失溫的危險,開始越來越大。

這最後的兩三公里路程,喬明在齊膝深的積雪,中艱難地前進。

手腳、整個身體,都變得僵硬,每邁出一步,都要付出極其巨大的努力。

好幾次,喬明都忍不住想要大聲呼喊,幻想著老楊夫婦和陳怡,從那溫暖的小屋中迎出來。

把行將凍僵的自己,給抬進那安全舒適的環境裡去。

但是,被凍得有些恍惚的喬明並沒有冒險。

鬼知道周圍的情況,究竟如何。

自己一喊,會不會引來周圍,也許已經存在,而又沒有露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