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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說:“好啊,這才叫夠味。”
黃臉的一個嚷著:“再來幾個燒餅!”
說話口音,前者是保定,後者黃臉的那個卻帶著山西腔調,一副旁若無人模樣,食量卻是驚人,十來個燒餅一上來馬上就光了,還嚷著要。
老馮站在袁菊辰面前,忍不住剛要說話,袁菊辰的眼睛又制止了他,他憋不住,乾脆就坐下來,大口吃著燒餅。
還好,兩個土佬來得快,去得也快,拿塊布把沒有吃完的燒餅包起來,吆喝一聲,丟下了半串小錢,嘻嘻哈哈地就走了。
外面樹下拴著兩匹騾子,一人一匹跨上就走,真個來去如風,倒也乾脆。
人中香蓮
老馮這才鬆了口氣,一面回頭向著遠去的一雙土佬打量道:“這兩個老頭子……”
袁菊辰說:“你剛才可看見過他們?”
“有……”老馮說:“我剛才在租船的時候,他們在問路!怎麼樣?難道這兩個人是……”
“還說不準!”袁菊辰說:“船租好了?”
“租好了。”
老馮於是把租船的經過說了一遍。潘氏母女這才知道下面的路改乘船了,原來袁菊辰早有打算,此去山西,舍陸乘舟,一來方便,二來也安全得多。
潘氏母女聽後心裡很高興,特別開賞了老馮許多錢,對於前此負傷早已離開的兩個車把式,也只有由衷抱愧了。卻不意這個老馮,是個重義氣漢子,除了先前講好的本資之外,其他一概不收,推讓半天,才收下了,言明作為前此受傷二人的賞金,這才告別而退。
“這一趟要不是大家幫忙,我們母女簡直就別想動了。”潘夫人若有所思的眼睛盯向袁菊辰,徐徐地道:“菊辰,辛苦你了!”
“袁大哥,我們下面的路怎麼走呢?”
潔姑娘清澈的眼睛在袁菊辰身上轉了一轉,卻像是架不住對方炯炯的眼神兒,略似羞澀地又把頭低了下來。
“由拒水轉向淶河,直放淶源,出了長城不久就到山西的靈邱了。”
袁菊辰說:“到了靈邱,與洪大人搭上了線,夫人與姑娘就用不著擔心了。”
聽見了“洪大人”這三個字,姑娘的頭垂得更低了。
“袁先生你也跟我們一塊到洪家吧!”彩蓮忽然冒出了這麼一句。
卻是正說到了潔姑娘的心裡,才低下的頭又緩緩抬了起來。
袁菊辰微微一笑:“我就不便打攪了。”
潘夫人說:“總要住些日子再說吧!”
袁菊辰笑了一笑,沒有說話。潔姑娘卻別具慧心,看出了對方心裡的涵意——分明是“婉拒”了。那一絲笑容裡,又似蘊涵著一種不足道的苦澀,卻是神秘的,真個費人思忖。
雖然彼此相識多年,談笑相知卻只是這兩天的事情,這個不輕易言笑、舉止有度的年輕人,其實有著深邃的內涵,更不是一個隨風擺動,沒有主見的人,卻是在和藹誠摯之後,有所執著。
一霎間,潔姑娘眼裡露出無比的傾慕,卻又似有些迷惘……對方這個人,其實深不可測,自己所知道了解他的,卻是這麼的少……
日上三竿,流金萬道。
一陣和風,從拒河水面上吹過來,飄送著淡淡的一抹蓮香。那一面舟舶窩聚之處,殘荷萬株,混合著淤集不散的水面積物,已絲毫沒有美的感受,也只有偶爾吹襲的風,提醒著那一隅水面的夏日風光,畢竟蓮荷本身自愛——出汙泥而不染,象徵著濁世君子的自恃與不隨波浮沉——他也應有一種不取媚俗世的高風亮節……就像是眼前的這個年輕人吧!
袁菊辰自位子上站起來。
正在打盹曬太陽的那隻大黃狗也跟著站了起來。
“我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