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芝褚邀州府六案孔目一同飲酒。酒過三巡,席間談及案子之事。只聞那孔目嘴角微揚,緩聲道:“鈴轄,您當知官府公文往來之規。此公文,小吏下筆時,猶如妙手丹青,諸多細節可巧妙隱匿。只要苦主未至州府告狀,您再略施銀錢,私下將此事了卻即可。”

楊芝褚聞之,心中已有計較,當即取出一錠蒜頭金,悄然塞入孔目懷中,面帶微笑,言道:“如此,便有勞兄臺了。此乃些許薄禮,權作潤筆之資,還望兄臺笑納。”

二人相視,心領神會。皆知宋江之文書,經此“潤色”,罪責大減,至多不過刺配之果。然當下棘手之處,乃張文遠切莫告官。

此等事難不倒楊芝褚。他遣人至閻母家中,好言相勸後言明,願補償閻母二千貫。只求閻母息事寧人,不再追究此事。

閻母正為日後生計發愁,聞此,當即應允。畢竟閻婆惜已逝,宋江亦獲罪,她自覺唯有接受此結果。

女兒後事需料理,閻母遂花錢僱人將棺槨送出縣。張文遠身著孝服,一路啼哭撒紙錢。行至山崗,突見一蒙面男子,仿若自地而出,高呼:“此山我開,此樹我栽,欲從此過,留下買路財!”

張文遠不敢有絲毫言語,戰戰兢兢地從懷中取出一把銀錢,顫抖著遞了過去。豈料,那男子猛地將他拽過,鋒利的尖刀抵住他的咽喉,陰狠地說道:

“哼,老子早已打探清楚,你家日前得了數千貫錢,就這點銀子就想打發老子?識趣的,速速將你家的金銀全部交出。否則,老子刀下無情,屆時你只能去花那冥錢了。”

閻母在後面目睹此景,嚇得魂飛魄散,哪裡還敢逗留,當即丟下棺槨和送葬之人,不顧一切地撒腿狂奔。張文遠見狀,急忙指向閻母,如救命稻草般向那男子呼喊道:“錢皆為這老婦所得,我身無分文,你快去追她。”

蒙面男子冷哼一聲,鄙夷地說道:“原來你只是個窮光蛋。”話未說完,舉刀便刺向張文遠的胸口。只見那刀徑直沒入,男子順勢一擰,張文遠即刻氣絕身亡。

男子隨即將他一推,如疾風般趕上前去,一刀砍在閻母背後,閻母應聲倒地,男子又連補數刀。隨後在那閻母身上搜刮盡財物,便揚長而去。行至林中,男子揭開臉上黑布,此人正是那周通!

無獨有偶,是夜閻家突遭大火,然周遭鄰舍皆袖手旁觀,無人施救。正所謂“橫財不富命窮人,虧心折盡平生福”,閻母貪得此不義之財,必有此報。

知縣聞之,遣人赴現場勘驗。未幾,勘驗畢,知縣復召那精於文書之刀筆吏。但見那刀筆吏匆忙書就一文,簡略記錄案情。

繼而,知縣令人將官府先前所為此案之行文詳加修訂,將罪責盡歸於唐牛兒,謂其為案之主犯,命人於其面上刺金印,發配五百里以了此事。

可憐這唐牛兒,本欲隨宋江謀取些許利益,豈料非但未得多少實惠,反遭此不白之冤。其被打得呼爹喊娘,慘受一頓杖責,而後被套上沉重枷鎖,悽悽慘慘地被押解而去。

且說這宋江,自朱仝離宋家村後,即向老父鄭重辭別。只見其緩緩拜別父親,眼中淚水潸然流淌。宋太公見此,緩緩轉身,自懷中取出一包金銀,遞與宋江,沉凝言道:

“吾兒幸而避過此劫,日後必是前途無量。切勿再為此事煩憂,你素來:()水滸英雄傳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