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仙仙正一邊思緒飄忽,一邊在心中默默拷問自己怎麼能把場面弄的這麼尷尬的時候,張玥錦突然開口問道:“這位是三妹吧?”張玥錦似乎是想起她是誰了,一臉恍然大悟的表情。

“難為大哥還記得她,她這一天天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我時常在家裡一年也都見不到兩次,何況大哥事情這麼多,平日裡又不常在府裡認不得她也是正常的。”張明靜看了一眼,一副“看吧,我親哥哥記得你,你賺了”的表情。

“好了好了,都到齊了,開飯開飯吧,我們邊吃邊說。”李老太太看著這一大屋子的孩子們開心極了,年紀大了就是愛熱鬧,她邊說邊示意全嬤嬤叫人準備開飯。張玥錦和張明靜一邊一個攙扶著李老夫人去了餐廳,在李老夫人左右坐下,張如月自然的挨著張明靜坐了下來,張仙仙突然覺得,李老夫人屋裡的這個桌子實在是有些小,小到她覺得她不知道該不該坐在張如月和張玥錦的中間。

當然這個真不能怪張仙仙臭毛病多,除了每年家宴,她也是真的沒有跟他們一起吃過飯,有時候為了不礙眼,她也是給她爹拜個年之後,匆匆吃兩口就告退了,她爹對她這個識時務的舉動向來很是滿意,所以這幾年一直也沒有過多的苛責過她,只是選擇性的把她忘記罷了。平日裡她也很識相的儘量不出現在她爹的眼前,更加7年如一日的努力的保持著這種平衡。最重要的是張仙仙有個別人不知道的毛病,就是害怕男人!要說為什麼會這樣,這個說來話長。

她記得很清楚那是七年前,她跟著她爹回到盛京的第一年。她母親因救過他爹的命,所以李老夫人感念她母救子之恩,在他爹回來之後在別院裡修了一座佛堂把她母親靈位安放其中,每天命人燒香祭拜。

那天正是她母親的忌日,他爹把她叫到了安放她母親靈位的佛堂,讓她給她母親磕頭,她磕完頭後他爹大聲的讓她跪在她母親的靈位前,這一跪就是足足三天。張仙仙在這三天裡,沒有喝一口水,沒有吃一粒米,她還記得第三天的時候,意識已經有幾分模糊了,但是仍然堅持跪在硬邦邦的蒲團上。

張仙仙在廟裡清苦的過了六年,後來他爹終於來接她回家了,她以為她終於可以像別的孩子一樣,有人疼愛,有親人可依靠,也可以在孤單無助的時候牽著父親的手感受他的力量。可是她到底是做錯了什麼?她的親爹要讓她一直跪在這裡?為什麼要折磨她?想到這裡,她委屈的哭了起來,那年的她還是個脆弱的孩子,需要安慰和依靠的孩子,所以她哭的很大聲,很淒厲,聲音穿透了整個佛堂,彷彿要把所有的委屈化為淚水全部都哭出來。

可是她爹卻在她哭的聲嘶力竭的時候,突然走了進來,抬腿用力踢了她一腳,頓時把虛弱的她踢倒在了冰冷的青磚上,看著她倒在地上繼續哭,隨即大聲呵斥著她,讓她爬起來繼續跪著。蓮香趴在地上哭喊著哀求她爹,求他爹看在她母親的份上饒了她。他爹沉默著看了她母親的靈位很久很久,一轉頭丟下她便走了。自那以後,那種對父親的恐懼深深的植入了張仙仙的骨髓裡,童年的陰影,讓她不光是害怕父親而已,更是害怕一切男人。對她來說他們那種與生俱來的絕對力量,讓她有著不安和恐懼。

“三丫頭,坐吧,別拘束沒事,在祖母這裡沒有什麼規矩,這就是我們祖孫普通的家宴,你想吃什麼就吃什麼,喜歡吃什麼跟全嬤嬤說說,讓他們去準備。”看見張仙仙半天沒坐下,李老夫人以為她是不好意思,拘束。再加上剛才細看之下發現自己確實對這個孫女關懷少了些,只怕也是在家裡受了不少委屈,所以態度格外溫和的寬慰張仙仙。

“謝謝祖母關心,不必麻煩了,這些很好,我都愛吃。”張仙仙又看了張玥錦一眼,牙一咬硬著頭皮,用身子擋住凳子,在坐下的那一瞬間,用腳把凳子往張如月身邊踢了踢,努力和張玥錦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