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漫上滿臉笑靨,語帶卻有幾絲不滿。

蔣東林抬起頭看向她,仔細尋找這張美麗臉龐上的蛛絲馬跡,可惜方明明定力實在太好,言笑晏晏間一雙略帶小煙燻的媚眼,卻因著坦然澄澈的目光甚至顯得有些無辜。

蔣東林仍舊只是看著她,這張臉是自己從少年到青年時期都一直暗暗追尋喜歡的,多少個日日夜夜,青澀少年心只當是一場永無止境的愛戀,卻不想在糾糾葛葛來來往往中早已褪卻了顏色扭曲了滋味。那個大院少年心中的公主,什麼時候變成了油蒙良心、手段使盡的美杜莎?蔣東林對女人向來是寬容的,或許可以解釋為男人的一種本能的劣根性,環肥燕瘦淡抹濃妝,撒嬌弄痴也好、潑辣爽直也罷,蔣東林向來覺得看在眼裡都是風景,直到遇到楊沫,那個小小的、倔強的、一本正經中總能撓到自己心窩窩裡的小女人,卻讓他再也無暇其他風景,但方明明這一遭機關算盡的心狠手辣,卻叫蔣東林寒了心,更鐵了心,縱使再如何美豔不可方物、再如何拉攏使媚,也讓他打心底感到害怕。

“有什麼事麼?”蔣東林風度一向是有的,尤其對待內心裡的陌生人。

“東林,我想跟你復婚。”方明明說得認真冷靜。

蔣東林放掉手中的筆,這次換做認真看她,“你覺得可能麼?”

“還有半個月14人小組選舉塵埃落定,我們定會助伯伯穩妥當選,我不想再拖了,我們立刻復婚。”方明明自顧坐下,斂起笑容說到。

“明明,之前做的就做了,再說對錯也毫無意義。我們第一次結婚是因為我愛你,這次復婚,你希望僅僅是因為我想利用你家的勢力麼?”蔣東林看著方明明,平淡問到。

方明明挑眉,看著蔣東林,“你的意思是,你現在不愛我了?”

“是的,不愛了。”蔣東林說得平靜。

“呵,愛上她了?”方明明笑哼一聲。

“是的,愛上她了。”蔣東林仍舊平靜。

“呵,你還會愛上我的。”方明明輕笑一聲,說得雲淡風輕。

“人說一日夫妻百日恩,明明,楊沫最好別出事,否則,我不知道還會不會顧及以前那點情分。”蔣東林沒有理會方明明的篤定自信,輕笑一聲直挑矛盾,聲音卻清冷無比。

方明明一下站了起來,“你什麼意思?”

蔣東林看著她因著急而微微發紅的臉,輕輕搖了搖頭說到:“別逼我。”

“我逼你?你也知道這些年我家老頭子和你家早就面和心不合了,我私底下說了多少好話,做了多少保證,都是為了你,事到如今,你說我逼你?笑話,蔣東林,你別逼我,那姓楊的是生是死,我有的是辦法玩她。”方明明聽他這麼不鹹不淡的話,早已急了,再不得許多,倒豆子般一頓噼裡啪啦,怒氣說到。

“咚”蔣東林一記拳頭落在辦公桌上,人反射性地就站了起來:“我最錯的就是不該把這兩件事牽扯到一起,別拿老頭子來壓我,我他媽全都不在乎了,楊沫要出不來,我要你姓方的全家陪著。”

“你敢!”方明明尖聲叫道。

“你看我敢不敢!方明明!”蔣東林幾近吼出,

“你是鐵了心要她是麼?”方明明死命壓了壓心裡橫衝直撞的沖天怒氣,收起尖聲喊叫,一字一句問到。

“是!是!是!我要定她了,肯定的,鐵定的,就是那個叫楊沫的女人,我保定她了,娶定她了,方明明,咱們早就完了,三年前你拿上行李頭也不回地走出那個家門的時候就完了,你怎麼就不明白?以為招招手我就又會像寵物狗一樣又叫喚著搖著尾巴圍到你腳邊?早變了,不可能了。我要定楊沫了,她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大家一起玩完。”蔣東林再也忍不住了,連日來的積怒噴薄出來,到後來已經是嘶吼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