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再難抑制,“當初是你先找上了我,而今由不得你多言,這女人的事不論是真是假,沐朝霞與你都有過露水姻緣,你卻連她的名字都記不得,還要我怎麼想?”

他是真的大怒,平日裡的冷漠淡然全然不見,南宮蒼敖喜歡看他不同的面貌,卻不是眼下這般,“你就這麼相信沐昭冉所說的話?你就沒有想過他是憑空杜撰?為的就是挑撥你我之間的關係?你也說過可能是煌德之計。”

是為自己開脫,也是找尋其他可能,南宮蒼敖並不想用答案來影響君湛然的判斷,他從不沾良家婦女,更不會強迫對方,在這種情況下,自己有過多少女人他並沒有一一去回想過,也沒那個必要。

“我不是不知道這個可能,還用你來提醒?無論真假,沐昭冉有一句話說的沒錯,他不會拿他親妹子的名節來做賭注,就為了挑撥你我關係,孩子也不是說有就有的,你若與沐朝霞什麼都沒發生,豈會被他拿住把柄?!”

“我當時酒醉,並不知情。”

“一句不知情就可脫罪,這倒是好事,可惜沐朝霞生了你的孩子,否則你大可一輩子都當做不知情。”

“你出口就是嘲諷,難道是不信我?反去信那沐昭冉?!”

“我信不信你無用,倘若那孩子確實是你的,被煌德知曉又要生事端,你可知道?!”

“我怎會不知,但有的事發生了就是發生了,無可更改,就如同你和明珠,你難道以為我對此毫不介意嗎?!君湛然!”

兩人爭鋒相對,待南宮蒼敖這句話出口,室內頓時安靜下來,一片死寂。

君湛然忽然斂下了所有情緒,用詭異的目光看著南宮蒼敖,將他按在門上的手,力道慢慢放鬆下來。

不該提起明珠,南宮蒼敖不是不知道,但話已出口,再難收回,這並非他心中的死結,但多少總有些芥蒂,他始終記得肖虎所言。

“當時正值寒冬,明珠落水,你捨身救她,而後雖說也利用這次機會,今煌德以為你不能人道,但你原先下水並未想到這一點,你難道不是想救這個女人?即使她是煌德所遣,但她畢竟是你孩兒之母,你難道不是為了她?”

君湛然狠狠皺眉,嘴角揚起冷厲的弧度,乾脆放開了南宮蒼敖,負手轉身,漠然而立。

“別不說話,既然你問起沐朝霞,我難道就不能問問你的明珠?”這話裡怎麼聽都有股酸味,南宮蒼敖走到他身後,換了種方式與他對峙。

“除了明珠,我記得本來你霧樓之中也有侍寢之人。”背後傳來的話音微冷,似乎在笑又好像沒笑,君湛然回頭,就看到南宮蒼敖凝視的目光。

“什麼我的明珠。”輕嗤,君湛然平平淡淡的說著,舉目望著窗外夜色,“她是懷了我的子嗣,但那是煌德所授意,你以為我對她不同就是因為她懷有身孕,因我而亡?”

“錯了。”夜色蒼茫,他的語聲也變得有些飄渺起來,“與其說我是為了救她,不如說是為了救我自己。”

他的話模糊不明,南宮蒼敖不解,“何意?”

“我只是不想變得和煌德一樣罷了。”他垂眸,揚了揚眉,擺手間,衣襬在空氣裡劃過。

“我不想像他那般只求目的不擇手段,也不想像一直以來的皇族,輕賤人命。但可惜,到最後,我終究還是夏國皇室的一員,命中註定我救不了她,也救不了我自己。”

輕笑,無限嘲弄,嘲弄的卻非他人,君湛然與南宮蒼敖相對,“我並非無慾無求,寡情冷漠,卻也不是什麼痴愛多情之人,明珠死後,你覺得每每提起她,我的態度便有異,那不是什麼傷感……”

“那是什麼?”南宮蒼敖從未聽他坦言。

“是失望,因為我發現自己和煌德那種人沒什麼區別。”一樣的不擇手段,一樣的輕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