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聲哭聲戛然而止,黑白天地破碎,露出一抹鮮紅。

趙仙升悠悠醒來,發現自己已不在人間,身處雲天。

他回想著剛才一切,全當是一場夢罷了。

他躺在一朵白雲上,李夢陽坐在身側,拿著自己的紫金葫蘆,慢慢喝著酒,一口接著一口。

那紫金葫蘆是一件法器,李夢陽不知多少年前煉製的,好像當時是送趙仙升的新年禮物。紫金葫蘆可以儲物,養劍,煉丹,這可是讓天下修士眼紅的法寶。

不過這些對於趙仙升來說都是無所謂的,最重要的還是這葫蘆萬物化酒的功能,可以隨時隨地飲酒,滋味還各不相同。以及……模樣好看了。

見他醒來,李夢陽將手中紫金葫蘆拋給他:“嚐嚐,這可是純粹劍氣化作的好酒。”

趙仙升接過紫金葫蘆,仰頭便大灌了一口。酒一入口,便在口中炸裂,似一縷縷細小劍氣在口中亂撞,冰涼且凌厲。

趙仙升咳嗽起來,這是他這近五百年來喝過最烈的酒了。

李夢陽看著他的樣子,有些好笑,噗嗤一聲笑出聲來:“你自詡酒中仙,也會喝酒嗆著?”

這酒中所蘊含著的純粹劍氣,可是二人論劍時殘留下來的,若是海境之下的人喝了,怕是要當場被那劍氣撞爛腦袋。

趙仙升不理他,又喝了一口,問道:“如何?”

李夢陽溫和笑著,反問道:“什麼?”

“你我那最後一劍,誰勝誰負?”趙仙升感受著口中劍氣,隨口一吐,一縷細小劍氣刺破雲霄。

李夢陽笑容燦爛:“你贏了,你贏了。”

趙仙升斜睨著他:“真的?”

李夢陽收斂笑容,一本正經:“真的!”

趙仙升有些無奈:“得了,得了。咱們都是五百多歲的人了,我又不是輸不起。”

話鋒一轉,他又說道:“不過,那最後一劍我還未全部斬出,如果全部斬出,勝負如何還不好說。”

“啊,對對對。”

“我手持天地人,六千里山河可是我的主場,天時地利皆在我。”

“啊,對對對。”

“你在那哄小孩呢?一直對個什麼?”

“啊,對對對。”

“李夢陽!你大爺的,還想再打一架對不對?”

“啊……”

李夢陽那幾個“對”字還會說出口,便被趙仙升拿著紫金葫蘆,勒著脖子使勁灌酒了。

李夢陽毫無防備,還在說話呢。結果被趙仙升拿酒硬灌了一大口。臉色漲紅,繡口一張,一縷劍氣便帶著酒香襲向趙仙升。

趙仙升隨手打散那縷劍氣:“好了好了,不鬧了,聊點正經的。”

“天地人呢?”

李夢陽接過紫金葫蘆,大飲一口酒後道:“還給蓮兒了。對了,那丫頭好像要與你爭道了。”

趙仙升重新躺在白雲上,無奈道:“這丫頭死倔,她要爭道,只管來便是了。”

李夢陽盤腿坐在他身邊,打趣道:“要不你這個便宜師叔,給丫頭讓個道?”

趙仙升沒好氣道:“老子讓個屁啊,你又不是不知道,修士的合道之路若有他人在前,只能去自己爭。”

李夢陽輕輕皺眉,揉了揉眉心,嘆了一口氣:“唉,劍道這條路上,有你在前仗劍開路,真不知道是天下練劍之人的不幸還是大幸。”

趙仙升隨口應道:“你不是會算命嗎?怎麼不給莫丫頭算一卦?看看她未來路究竟怎樣?”

李夢陽也躺了下來,眉飛色舞:“我怎麼沒給她算過?算到的卻是一片空白呀,除了你之外,她是第二個。”

“哈哈!這說明什麼?說明我徒弟的未來大道不會比你我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