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兩鬢雙白的中年儒士,從戰場後方,一路緩步走來。

戰戰兢兢,如履薄冰,卻無人能傷,亦無人能擋。若有想阻擋之人,卻連其護身的浩然氣都無法破開。最後被那浩然氣遠遠震飛,生死不知。

一路走來,不殺一兵一卒,唯獨遇那金甲力士則毫不留情,一袖子打成一堆破爛碎片。行至此地時,總共打碎八十七位金甲力,皆是一袖子。

看似來得極慢,但速度卻是極快,眨眼之間,便來到張子乾身邊。

白青第一次面露惶恐,死死盯著這位中年儒士?

又是個玄天階?不!絕對不是!

多年戰場廝殺的本能告訴白青,這個比那個老怪物還要強!強的不止一星半點!

你究竟是誰?!白青目眥盡裂,雙眸血紅,心湖之中驚濤駭浪。

好似聽到白青的心聲一般,中年儒士向這邊投來一個眼神。

僅是一個眼神,差點便讓身經百戰的老將軍白青肝膽盡裂。

又有心聲在自己的心湖中盪漾開來:“我只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讀書人啊。”

白青終於確定下來,眼前之人,只可能是那傳說中的十萬法境!

眼前這個自稱手無縛雞之力的讀書人,一個念頭,就能要了自己的命。

白青再一次毫不猶豫,馬鞭一揚,策馬便逃離此處戰場。

自己這不是惜命!

自己不是不能死!

只是不能死的毫無價值!要死,也要學那個百夫長一樣,起碼死的不虧!

張子乾一手捂著流血不止的腹部,一手捂嘴咳血,無力地倚在長槍上。

眼見自家先生趕來相救,又剛剛歷經生死,不由得紅了眼眶,略帶哽咽的喊了一聲:“聞先生……”

聞硯笑語盈盈的看著他:“怎麼?”

一手搭在學生的肩膀上,朗聲道:“君子遠遊四方。”

下一刻,先生與學生二人,便化作一陣清風消失不見,然後出現在大玄後方的一座軍帳中。

張子乾扯住自家先生的大袖,一把鼻涕一把淚:“先生!你說再晚來一點,你最得意的學生,就要戰死沙場了,那個老太監靠不住啊!”

眼前這副情景怎麼這麼熟悉呢,好像自己也幹過?

難不成自己以前找自家先生哭訴,也是這副情景?

聞硯搖了搖頭,將腦袋中的想法晃了出去,喚回君子玉,懸於腰間,笑容收斂,板起臉來。

而後,嚴聲訓斥道:“君子不驕亦不躁,你好大喜功,以至深陷亂軍,應打手三十。”

“君子不立於危牆之下,你貴為大玄二皇子,理應自重,不該如此莽撞。”

“君子……”

張子乾感覺自己快撐不住了,臉色煞白,大吼道:“先生!”

聞硯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君子還應該意氣風發,一往無前,少年將軍更該如此。”

張子乾吃痛,倒吸一口涼氣,一雙劍眉皺在一起。

浩然氣再度湧起,包裹住張子乾全身上下,湧入四肢百骸中,沖刷著大小傷勢。

張子乾立馬感覺好多了,吐息納氣,身上大大小小傷勢,轉瞬間恢復如初。

等傷勢恢復差不多了,張子乾問道:“聞先生,章先生呢?”

聞硯摸著下巴,說道:“他啊,另率領一支三十萬軍隊,以憑鴻江天險,阻擊大平援軍去了。”

張子乾小聲嘀咕著:“早知道,應該跟著章先生的。”

聞硯只當是沒聽見,笑著問道:“你打算接下來如何?”

張子乾想了片刻,認真答道:“返回我大玄陣中,稍作休養,再多帶幾件保命法器,再殺回來他個片甲